“罷了,你們愛跟著跟著就是。”
說著,他合上車簾,對著陳十六吩咐道:“繼續走罷。”
馬車再次開動,坐在車廂裡的李朔也掀開車簾悄悄的看了一眼跟在馬車兩邊的黑甲羽林衛,看了一會兒之後,他把頭縮了回來,然後對著李信小聲問道:“兄長,他們是……?”
“他們不是說了嘛。”
李信伸了個懶腰,在寬大的馬車裡半躺了下來,淡然道:“是來保護我的。”
“當然了,順便幫著陛下看著我。”
說到這裡,李信打了個哈欠。
“這個謝家的年輕人,遇事不慌不忙,進退有據,做事也有章法,更重要的是,他還不怕死。”
靖安侯爺緩緩閉上眼睛。
“是個很出彩的年輕人啊。”
其實算算年紀,李信比謝岱隻大一兩歲,兩個人其實是同齡人,但是因為地位懸殊,站得位置也不同,李信下意識的把他當成了後生。
李朔聽到了李信喃喃自語的這句話之後,又伸出頭去,看了一眼跟在馬車附近的謝岱,然後再次縮了回來,喃喃自語。
“敢在這個時候跑到西南去,的確不怕死。”
“但是不怕死有什麼用,到了西南,很可能就真的死了……”
他喃喃自語了一番,也學著李信的模樣,歪倒在馬車裡,閉目休息。
一輛馬車,一百多個羽林衛,從京城西城門,一路朝著西南走去。
這一幕,太康元年之時,少年封侯的李信,帶著兩百羽林衛,衣錦還鄉。
就連方向也差不多。
隻是這時的李信與天子的關係,比起九年前已經不可同日而語了。
…………
李信等人離開京城之後,在城門樓送彆的太子殿下,也在蕭正的帶領下,回到了皇宮,進了未央宮與天子複命。
他是天子嫡長子,雖然住在東宮,但是未央宮也是經常來,也不用人通報,一路駕輕就熟的摸進了天子的書房。
他剛一推門,“父皇”兩個字還沒說出口,就看到自家父皇,正在小太監蕭懷的侍奉下,服下一丸丹藥。
太子殿下邁步走了上去,看了看天子有些不太好看的臉色,開口問道:“父皇,您這是怎麼了?”
“無礙。”
天子擺了擺手,皺眉道:“一些強身的丹丸而已,你怎麼這樣沒有規矩,不經通報便闖了進來?”
太子殿下沒有多心,笑著說道:“蕭正他走的太慢了,孩兒便沒有等他,自己跑進來了。”
十三四歲的少年,喜歡跑跳,蕭正自然跟不上他。
天子摸了摸自己兒子的腦袋,笑著問道:“把你老師送出城去了?”
太子點了點頭。
“姑父他已經離開了。”
天子微微點頭,拉著自己兒子的手,沉默了很久之後,突然問了太子一句。
“你說,你師父他還會回來麼?”
“怎麼不會回來。”
太子好奇的說道:“姑父他家在京城,阿涵妹妹與姑姑都在京城,他在京城住了這麼多年,肯定會回來的。”
天子臉色紅潤,勉強一笑。
“但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