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有些不耐煩的揮了揮手。
“去罷,見了你姐姐之後,回家歇息幾天,便去千牛衛報道。”
謝敬心裡一喜,立刻低頭道:“臣……多謝陛下。”
說著,他緩緩低頭離開。
天子看著他離去的身影,伸手揉了揉自己有些脹痛的太陽穴,喃喃自語。
“謝家的底子太薄了,薄到一時半會兒之間,朕想扶也扶不起來的地步。”
說完這句話,太康天子便半歪著躺在了龍榻上,緩緩閉上了眼睛休息。
一個書香門第,在朝在野都毫無根基,就算是天子想要很快把他們扶到很高的地方也是不成的,如果太康天子還有十年二十年的時間,謝敬謝岱這批人在他的照撫之下,不出意外都可以成為二三品的朝堂大佬,但是現在不成。
就算天子強行給他們封官,他們也不一定能夠做好那個位置應該做的事情。
而且底下的人也不會認。
這天底下最寶貴的東西,便是時間了。
高大的宮牆裡,這位大晉的九五至尊,在身體與心理雙重壓力之下,已經有些心力憔悴。
而另一邊,遠在千裡之外的李信,卻收到了一封來自姑蘇的信。
信是一個小孩子送過來的,雇他的費用是十個銅板。
最終,這封信到了陳十六手裡,又被陳十六送到了李信手裡。
此時的李信,正在園子裡與趙嘉下棋,接過這封信,拆開掃了一眼之後,靖安侯爺臉上露出了一個玩味的笑容。
他對著麵前的趙嘉揮了揮手裡的書信,笑著說道:“幼安兄猜一猜,這是誰寄來的信?”
趙嘉不緊不慢的吃掉了李信的一顆棋子,開口問道:“哪裡寄來的?”
李信把那個沒有署名的信封放在趙嘉麵前,信封上寫著幾個字。
“靖安侯親啟。”
下麵的落款不是名字,而是“姑蘇”兩個字。
趙嘉伸手把信封拿在手上前後看了看,有些懷疑的說道:“不會是……那個人罷?”
“還真是那個人。”
靖安侯爺哈哈一笑。
“如今已經是太康九年,近十年時間過去,曾經的齊王殿下,還是沒能放下當年的野心。”
趙嘉微微皺眉,從李信手裡接過信紙,將信裡的內容前後看了看,然後重新疊好放回信封裡,緩緩吐出一口氣。
“這位齊王殿下,想空手套白狼啊。”
齊王姬桓,也就是當初那個奪嫡失敗被太康天子趕出京城的四皇子,李信所住的靖安侯府的前任主人。
他給李信這封信的內容很簡單。
他願意襄助李信造反。
當然了,這位已經就藩近十年的齊王殿下,現在無權無勢,現在能給的,也就是一點錢糧,還有……
他這個宗室的身份。
真正的空手套白狼。
趙嘉賽好信之後,抬頭看著李信。
“侯爺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