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與賀崧交代了一下右營的事情之後,李信在禁軍右營大門口上馬,準備回京。
而被他強行開革的周青陽,也在營門口上馬,準備與李信一起去大都督府評理。
臨走之前,李信回頭對賀崧沉聲說道:“自今日之後,不管朝廷對禁軍右營有什麼職官調動,我沒有看過的,我右營一律不認!”
賀崧歎了口氣,低頭道:“末將,遵命……”
李信看到他一副為難的樣子,笑了笑。
“放心,有什麼責任,我李信擔著!”
賀崧苦笑道:“將軍,末將不是這個意思,隻是末將以為,將軍開革了周青陽就罷了,還是不要去大都督府了,免得事情鬨大……”
大晉的軍權,從武皇帝之後大範圍向武將傾斜,以至於本來掌兵的兵部,隻掌握了武將的人事調動,實權遠遜掌握了調兵權的大都督府。
從武皇帝之後,四十多年來,沒有任何武官敢惹大都督府,畢竟就連當初的葉帥,也隻是在大都督府裡做了個右都督而已。
賀崧的意思是,讓李信大事化小。
靖安侯爺坐在馬上,嗬嗬一笑。
“不管是哪裡,都不能不講道理,大都督府也不成。”
說罷,他抖動韁繩,墨騅馬一騎絕塵,朝著皇城的方向飛奔而去。
周青陽看著一騎絕塵的李信,咬了咬牙,也騎馬跟了上去。
賀崧現在禁軍右營大營門口,看著李信的背影,微微歎了口氣。
“當初葉帥都忍了……”
葉晟從北邊凱旋之後,北征的舊部被兵部以及大都督府打壓,架空,拆分的七零八落,以至於當年的北征軍不僅散落在各軍,甚至散落在各衙門裡,再也不成規模。
放眼如今的李信,處境其實與當年的葉晟很像。
不過葉晟當年選擇了進入大都督府掛了個右都督的閒職,儘力求自保,而李信則是騎著馬,趕向了京城的大都督府。
賀崧是陳國公府的家將出身,葉帥的舊事他自然是知道的,如今看著李信,他難免心生感慨。
……
李信是一大早趕去的禁軍右營,大概在右營大營裡待了大半天功夫,回到京城的時候也就是下午而已。
他是武官出身,雖然這些年沒有怎麼去過大都督府,但是還是知道大都督府在哪的,大都督府早年是在皇城外麵,在武皇帝時候被搬進了皇城外城裡,與尚書台和兵部都相距不遠。
大都督府自武皇帝之後,權柄日重,幾乎可以節製天下兵馬,因此這個衙門的主官,也就是大都督府左都督的位置,四十年來一直牢牢地握在宗室的手裡,從來沒有一個外姓人拿到過這個位置。
就算是葉晟也不行。
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大都督府被人認為是宗室權力的延伸,整個京城包括朝廷裡的官員,很少有人會願意得罪權柄沉重的大都督府。
不過這天下午,有些例外。
因為一個一身黑衣的年輕人,從永安門進了皇城,邁步走到了大都督府門口。
李信的馬遠比周青陽的快,這會兒他到了大都督府,周青陽還在路上。
此時已經是下午接近傍晚,大都督府的人差不多要“下班”了。
大都督府門前的衛士,也認得李信,立刻迎了上來,低頭抱拳:“見過太傅,太傅光臨大都督府,不知……有何貴乾?”
“勞煩通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