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音剛落,一個五十歲左右的中年人,邁步走了上來,咬牙道:“那我這個尚書台右仆射,算得上尚書台主官了罷?”
說話的是尚書台右仆射趙明州,這人也是太康朝才入尚書台為相的新宰相,在尚書台任右仆射,理論上與沈寬的平級,但是實際上算是沈寬的副手。
他連個輔臣的位置都沒有,隻是尚書台五個宰輔之一。
不過即便如此,這也是朝堂裡最頂級的那一批人了,在這個當口,能舍得把自己的相位丟出去的,還算是有擔當之人。
靖安侯爺悶哼了一聲。
“尚書台右仆射都站了出來,怎麼左仆射還在裝死?”
沈寬臉色難看,他怒視了一眼李信。
“李長安,我等是先帝遺命的輔臣,可以直接執掌朝政,是看你往日諸多功勞,才屢屢相讓,你不要欺人太甚!”
他臉色難看。
“你居功自傲,實在是太狂悖了!”
李信冷冷一笑。
不管是誰,隻要是在朝堂上做官,哪怕是葉璘之流,都會畏懼這幾個輔臣幾分,但是李信全然不一樣,他除了在京城之外,在西南還有一份家業,京城這些官職不要了,他還能去西南,因此全然不怕這些輔臣。
“原來沈相也知道我曾經立過功勞,沈相不顧朝廷規矩,私自動我禁軍右營折衝都尉的時候,可沒有記得李某人曾經替朝廷立過功勞!”
麵對著整整七個對手,靖安侯爺毫無懼色。
兩邊人眼看就要打起來了。
靖安侯爺甚至已經擼起了袖子,準備以武將的身份,在這一群文官之中大殺四方。
坐在諸位上的天子,終於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他邁步走到幾個人的身邊,清了清嗓子。
“諸公稍靜,聽朕一言如何?”
皇帝說話了,當然要給麵子,包括李信在內,所有人都垂手而立,閉口不言。
“陛下聖訓。”
天子深呼吸了一口氣,先是走到了李信麵前,他微微低頭。
“朕知道,老師相讓朕提前親政,是為了朕好,但是這件事情急不得,朕現在對於政事,兩眼一抹黑,沒了幾位宰輔,恐怕什麼事情也做不成。”
“請老師,再給學生一些時間……”
李信微微皺眉,隨即閉上了眼睛。
“陛下是天子,臣無話可說。”
天子又走到沈相麵前,沉默了一會兒說道。
“沈相,禁軍調令之事,依朕看的確是尚書台和大都督府的錯漏,尚書台與大都督府,都要有人承擔責任。”
沈寬恭敬低頭:“陛下說的是。”
天子深呼吸了一口氣,又繼續說道。
“另外,太傅說的不錯,十四歲與十六歲其實分彆不大,朕從明日開始,進尚書台觀政議政,等什麼時候朕覺得合適了,就提前親政。”
“沈相以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