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林臉皮子抖了抖,他悶聲道:“沈相,如果朝廷或者陛下有什麼吩咐,派人送到大都督府就是了,大都督府不便參與政事。”
上一次禁軍右營的調兵令,是他應沈寬所請,從大都督府開具的舉薦,結果被李信大鬨一番,尚書台又甩鍋給了大都督府,弄得他這個剛做了幾年的大都督裡外不是人,差點就要滾回家養老了。
這件事至今讓他心裡還有些後怕,決心不跟這些大頭書生打交道了,如李信所說,他是個武官,與文官廝混在一起,的確不太合適。
說罷,姬林就要轉身離開。
姬林看了一眼這位宗室出身的大都督,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
“大都督,你也是輔臣,遇事退三分,如何對得起先帝的信任?”
大都督悶哼了一聲。
“大都督府是調兵的,如果朝廷決定要打仗了,本督自然會去未央宮議事,商量怎麼打。”
“至於要不要打,不關我的事。”
說罷,這位大都督頭也不回的走遠了。
沈寬有些忿忿的看了姬林一眼,怒道:“虧他還是大晉的宗室,先帝遺命的輔臣,居然這樣不濟事。”
他回頭看向禦史大夫嚴守拙,開口問道:“嚴司空司掌禦史台,負責監察百官,不會也要臨事縮一頭罷?”
嚴守拙本來也不想參與這件事,等天子的態度明確之後再說,被沈寬這麼一激,隻能硬著頭皮說道:“我與沈相同去未央宮。”
“好!”
沈寬將手中的西南奏書,分了十幾本給嚴守拙,兩個老頭子一人抱了十幾本奏書,氣衝衝的朝著未央宮去了。
沈寬如今主持政事,他想見還未親政的皇帝,自然是隨隨便便的事情,元昭天子本來正在聽講師授課,聽到沈寬來了之後,連課也不聽了,直接換了衣服,在書房接見了兩位輔臣。
兩個老頭子見了天子之後,先是把一堆奏書放在地上,然後下跪對天子行禮。
嚴守拙沒有說話,但是沈寬卻聲音鏗鏘。
“陛下,西南諸州府,同時上書要求免賦三年,公然開始罷稅了,此等行徑,分明是在向陛下示威,向朝廷啟釁!”
“靖安侯李信,出京不過數月,西南就有此大變,臣請陛下立刻派禁衛前往永州,拿李長安回京問罪!”
“另外,西南諸州府怕都已經不是跟朝廷一條心了,如今的西南,比起平南侯府主政西南之時,有過之而無不及,平南侯府尚且在泰康年間造反,依老臣看來,如今的西南恐怕距離舉旗造反也不遠了!”
“朝廷當先下手為強,即刻往西南調兵,寧可一時劇痛,也要剜掉西南這塊爛瘡,否則再這樣下去,西南就要自成一國,成為大晉將來的後顧之憂了!”
“武皇帝披荊斬棘,才創下的錦繡江山,決不能給賊人盜了去!”
他對著元昭天子深深叩頭。
“請陛下聖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