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說,李信還是有點佩服這位齊王殿下,曾經的四皇子姬桓的。
如果是一般人,奪嫡失敗之後能夠撿回一條命,多半就在封地踏踏實實的做自己的富家翁的,就算不踏實,大晉對於藩王條條框框的約束之下,也沒有太多蹦噠的餘地,但是這位齊王殿下,硬生生的折騰了十年仍舊不死心。
太康天子病逝的時候,這個齊王世子借著在京城吊喪的機會,就想見李信,結果被李信駕車撞傷拒而不見。
沒想到到了現在,他還是賊心不死,想要借著這個動蕩覬覦皇位。
靖安侯爺眯著眼睛看了一眼姬楷,笑著說道:“沒記錯的話,令尊齊王殿下,今年差不多已經接近不惑之年了罷?身體可還好?”
當年奪嫡的時候,太康天子是二十三歲,齊王殿下是二十七歲,十多年時間過去,這位曾經的四皇子已經人過中年了。
姬楷恭敬低頭:“回姑父,家父今年三十九歲了。”
李信走到姬楷麵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一把年紀了,讓他老老實實的在姑蘇養老,如果精力旺盛,就多娶幾個女人,給你多生幾個兄弟,一把年紀了,整天想著怎麼折騰,那天把姑蘇的齊王府也折騰沒了,弄一個家破人亡,對誰都不是好事。”
當年如果是這位齊王殿下登基,恐怕不管是老三趙王還是老七魏王,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三尺白綾可能都是好的,齊王殿下能夠苟活這麼多年,甚至熬死了太康天子,那是因為太康天子仁德。
這個時候,他還想要折騰,就是自己作死了。
就連李信自己也有些感慨,一個人的權欲心,怎麼可以大到這種地步?
姬楷跪在地上,對著李信叩首,咬牙道:“姑父,父王說了,您這個時候最是欠缺一個名分,我齊王府可以給姑父一個名正言順的名分!”
“事成之後,西南從此千秋萬代,永遠都跟您姓李,父王年紀大了,不會再乾預朝政,到時候姑父您可以在朝獨攬大權,繼與李,共天下!”
李信看了看這個激動不已的年輕人,嗤笑一聲。
“得了吧,你們父子的權欲心,都已經大到天上去了,真給你們家做了皇帝,誰敢跟你們爭權,還不被你們給活吃了?”
靖安侯爺雙手攏在袖子裡,淡淡的看了姬楷一眼。
“回去告訴姬桓,當年是我把他趕出的京城,也是我派人把他送去的姑蘇,聽說齊王殿下是個記仇的人,該記恨就記恨,沒必要忍辱負重,來這裡求我。”
“求我也沒有用。”
靖安侯爺笑眯眯的說道:“不過你父王有一件事看的非常清楚,那就是現在的確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你父子要是實在想做皇帝,那也簡單,現在從姑蘇起兵,奉天詔命,清君之側,到時候他姬桓坐北朝南,得封大寶,李信一定去京城,給他好好的磕幾個響頭。”
說完這句話,李信不再搭理這位齊王世子,淡淡的說道:“看在你年紀還小,又是我外侄的份上,這一次就不為難你,該去哪裡去哪裡。”
“轉告你爹,他這輩子命好,但是不代表可以一直作死,先帝已經容忍了他許多次,他還不知收斂,到時候朝廷不收他,老天也會降劫給你們家。”
說罷,靖安侯爺拂袖而去。
齊王世子仍舊跪在地上,看著李信的背影,目光中有憤怒,也有陰狠。
頗肖乃父。
這個時候,齊王府不顧當年的怨仇求到李信頭上,是很正常的事情,畢竟當年的四皇子姬桓,輸的太不甘心了,這十來年時間,他一直在想著如何翻盤,如何回到京城,坐在那個原本應該屬於他的位置上。
但是很可惜,一直到太康天子病逝之前,他都沒有等到機會。
太康天子病逝之後,元昭天子順利繼位,本來姬桓都已經放棄了皇位,但是京城的事情鬨開之後,在京城頗有眼線的姬桓立刻覺得自己的機會來了,於是開始四下奔走。
他沒辦法離開姑蘇,就讓兒子裝病,代自己四處奔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