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
寧陵侯府的三個兒子,跪在房間外麵的院子裡,聽到裡麵的哭聲之後,也都跪在了地上,低頭垂淚。
“大伯……”
葉家四代人,到現在除了在漢中動彈不得的葉璘之外,剩下的六個人,全在這個院子裡了。
大晉元昭四年十月初七,第二代陳國公葉鳴溘然長逝。
陳國公府掛起白幡,宮裡立刻派人過來吊喪,喪禮之中,經過朝臣商議,追封葉鳴為太保,並賜葉茂襲爵,成為第三代陳國公。
京城的喪禮草草的辦了三天之後,葉茂就帶著一百多個部曲家將,護送著葉鳴的棺槨出京,送到寧陵安葬。
寧陵是葉家的故土,葉鳴本人也是在寧陵出生的,雖然從老四葉璘開始,一直到葉家的第三代人,都是在京城出生,但是按照老爺子生前定下來的規矩,無論葉家人死在哪裡,死後都要回寧陵祖墳安葬。
京城到寧陵,差不多有一千裡路,哪怕葉家不缺馬,帶著棺材也要走大半個月時間,好在這會兒已經入冬,屍體不至於很快腐爛,再加上葉茂準備了好幾十匹馬日夜輪換,用了半個月多一點時間,就把父親的屍體送回了寧陵。
寧陵隻是一個不太起眼的縣城,陳國公葉晟就是這個縣城最出名的人物,沒有之一。
哪怕葉晟幾十年不在老家,寧陵縣的葉家也成了當地的鄉紳,十裡八鄉都非常有名。
葉鳴的棺材到了寧陵之後,寧陵縣的老百姓都夾道圍觀,有的知道這是國公爺的棺材,還跪在地上給棺材磕頭。
身披白布的葉茂,牽著馬默默的穿過人群,來到了城郊的葉家莊。
這個莊子本來不叫葉家莊,但是葉國公一戰成名之後,故鄉的葉家人也自然得了好處,雖然葉晟沒有幫襯過寧陵葉家哪怕半點,但是寧陵葉家還是飛速壯大,幾十年下來,寧陵的葉家已經有了五六百人,這個莊子也就自然而然的成了葉家莊。
寧陵葉家的莊主,知道葉茂要回來,帶著一眾家人,在村口迎接,見到了葉茂之後,一個跟葉晟同輩的老人家,彎身對著葉茂行禮。
“見過國公爺。”
葉茂把韁繩遞到身邊下人手裡,彎身對著這些老家人拱了拱手。
“各位叔伯兄弟,都是自家人,用不著叫什麼公爺,進了葉家莊,葉茂也是家裡人。”
說著,他對行禮的族老躬身道:“葉茂見過長輩。”
“先父病逝已經有一些日子了,晚輩趕著給老父下葬,等事情忙完了,再跟諸位叔伯兄弟敘舊。”
他是新一任的陳國公,身邊又跟著部曲家將,葉家莊的人自然不敢胡鬨,立刻就有人在前麵引路,帶他去葉鳴在老家修建的祖墳。
葉晟走了之後,葉鳴曾經在葉家莊住了兩年多時間,葉家莊的人都認得他,此時葉鳴也撒手人寰,葉家莊的晚輩也都跟著披麻戴孝,他們還接過了葉家部曲的活,十幾個葉家莊的小夥子,身披白布,抬著葉鳴的棺材前往墓地。
墓地距離葉家莊並不是太遠,隻有兩三裡路,很快就到了葉家的祖墳,不過快到墳地的時候,一個腰間係著白布的白衣人,擋住了去路,這個白衣人看著葉鳴的棺材,長長的歎了口氣,然後彎身,對著棺材深深作揖。
走在最前麵的葉茂,自然看到了這個白衣人,他走上前去,對著白衣人行晚輩禮。
“師叔到了。”
從錦城偷偷趕到寧陵的李信,緩緩吐出一口氣。
“可惜沒能見到師兄最後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