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侯爺皺了皺眉頭。
“這一趟寧陵。本意是去祭奠葉師兄的,幼安兄開口就說收獲,有些俗氣了。”
趙嘉搖了搖頭,開口道:“我在錦城都聽說了,朝廷把葉四爺從漢中趕了出去,又沒有讓葉國公出京回到薊門關,明顯已經開始對葉家動手,這個時候侯爺去寧陵,不可能什麼都沒有說罷?”
李信給自己也倒了杯茶,喝了一口之後,長歎了一口氣:“說不動,也勸不得。”
“照我看來,明年年初或者年中,北邊的鮮卑部一定會有所動作,這幾年宇文昭的實力愈發壯大,一旦他們主攻薊州城,我擔心鎮北軍抵擋不住,因此我與葉茂還有葉師兄說,如果鎮北軍擋不住了,可以先往回撤一撤。”
說到這裡,李信無奈苦笑。
“葉師兄聽了這話很不高興,他的意思是,不管鎮北軍的主將是不是葉家人,鎮北軍都要在薊門關死戰。”
“他們不願意做大晉的開門人。”
“這並不奇怪。”
趙嘉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之後,皺眉道:“老爺子當年在北地橫掃北周,葉家人被視為鮮卑人的克星,有老爺子的名聲在,有萬千百姓的信任在,此時侯爺讓他們不要硬碰硬,他們自然是不肯的。”
說著,趙嘉看向李信,開口問道:“侯爺您的意思是?”
“誰也不想看到北地生靈塗炭。”
李信歎了口氣:“我不止一次跟朝廷上書,說要打掉北疆的隱患,但是時至今日,大患終究還是養成了,如今的宇文部全力進攻薊州城或者雲州城,不惜人命的情況下,有七八成把握可以打進來。”
“他們能打進來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到時候北邊就會亂成一片。”
“老實說,我也想去幫幫鎮北軍,但是我人在西南,天南地北,我幫不了他們。”
趙嘉搖了搖頭。
“事情沒有侯爺想的那麼嚴重。”
“以如今鮮卑部的實力,或許可以破關而入,但是不管是薊門關還是雲州城,他們想要過來都得脫一層皮,到時候即便他們打進來了,也待不了多久,用不了多長時間,就要自己退回關外去。”
如今的鮮卑部,或許有在一地作亂的能力,但是沒有逐鹿天下的本錢,他們打進關內也不可能開始攻城掠地,最多就是搶點東西搶點人,然後再退回關外去。
這是遊牧民族對中原王朝時的常態,放到宏觀上來看,鮮卑部就是相當於是一隻大馬蜂,時不時來叮你一口。
說到這裡,趙嘉看了一眼李信,然後緩緩的說道:“北邊亂起來,對西南來說是天大的好事。”
“隻要宇文部入關,朝廷就會消耗大量的精力在宇文部身上,到時候我西南或許可以嘗試出蜀。”
這位一身白衣的讀書人看著李信,幽幽的說道:“侯爺,忠耿的葉家人人敬佩,但是立下天大功勞的老爺子被關在院子裡三四十年,您也是親眼見到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