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之前,天子已經跟他說好了,隻要三年之內守得住薊門關,越國公府的爵位便不再代降,等他襲爵的時候依舊還是越國公,如果能在薊州有所建樹,還有拿到一個世襲罔替的國公爵位。
這種程度的獎賞,無疑是十分豐厚的,豐厚到他那位已經有些糊塗的越國公老爹,硬生生把他推到了薊州來,想不來都不行。
他來的時候,排場很大,足足五百個羽林衛親自護送著他來的,到了薊州之後,他隻去鎮北軍大營看過兩三次,便收到了天子的書信,信裡交待他說,如果碰到什麼事情,儘量聽鎮北軍將領的建議,不要擅自做主。
事實上,姬雍也不是一個蠢人,他很清楚,自己雖然是鎮北將軍,但是鎮北軍裡真正能聽他話的人並不是很多,因此他乾脆連鎮北軍軍營也不去了,乾脆就躲在薊州城裡,一躲就是幾個月。
但是躲了幾個月之後,終於躲不住了,鎮北軍的副將王敦帶著鎮北軍的兩個中護軍,今日突然把鎮北軍的軍務,送到了他在薊州的宅子裡,這位越國公世子,看著這些軍務,頓時有些傻眼。
他坐在椅子上翻了翻,然後抬頭看了一眼王敦,苦笑道:“王將軍,我來鎮北軍之前就已經說了,鎮北軍以前是什麼樣,以後還是什麼樣,有什麼事情你們自己處理就成,我隻是來這裡掛個名而已,管不了事。”
王敦今年已經五十多歲,跟葉鳴跟了一輩子,也跟了葉茂好幾年,老將軍葉鳴撒手人寰,少將軍回京吊喪一去不複返,這些鎮北軍老將心中都有些生氣,不過姬雍來到薊州之後一直很老實,他們也不好跟這位姬家人翻臉。
於是乎,王敦低頭抱了抱拳,沉聲道:“姬將軍,這是我軍的探子這幾天探得的情報,北邊的宇文部這些日子大有異動,有大量的騎兵在集結,相信他們很快就會有大動作,請姬將軍儘快給朝廷上書求援,另外建議雲州城,與雲州軍通報軍情。”
“薊州附近各個烽燧,可能都要加派人手,薊門關的守城物資,這都要添補,再有就是要給兵部上報,讓兵部立刻押送戰備過來!”
“然後…”
王敦一口氣說了十幾個問題,大多都是打仗時候需要準備的東西,聽完這些之後,姬雍一時間有些雲裡霧裡,他苦笑一聲,開口道:“王將軍,這些事情該做你們去做就是,不必過來問我……”
王敦被這句話氣的臉色有些發紅,他低頭悶聲道:“有些事情,隻有姬將軍有權去做,比如聯絡雲州城以及向朝廷上書的事情,都要姬將軍署名。”
“尤其是與朝廷的聯係,必須姬將軍親筆寫信。”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有些氣悶的說道:“葉將軍回京之後,連京城也出不得,我們這些人說的話,多半朝廷也不信任,隻有姬將軍你親自寫,才能從朝廷要到東西。”
姬雍低頭翻看了一番王敦等人遞上來的文書,然後微微皺眉:“薊門關四十多年都沒有出什麼大問題,突然與朝廷要這麼多物資,會不會有些不太合適……”
王敦怒目而視。
“姬將軍的意思是,我等謊報軍情了?”
他怒聲道:“鮮卑最少集結了十萬人,這會兒距離薊門關隻有幾百裡!”
“要不要末將帶姬將軍親自去關外看一看,看一看鮮卑人到底長什麼模樣!?”
越國公世子被嚇了一跳,連連苦笑。
“王將軍不用激動,我寫,我寫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