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武沉默許久,然後長長的歎了口氣。
“太傅,馬可以給你,但是我要給朝廷寫一封奏書,需要太傅署名加印。”
李信爽朗一笑,從袖子裡取出一份空白的信紙,信紙的右下角已經寫上了李信兩個字,並且加上了朱紅色的李信私印。
“知道你們種家人謹慎,喜歡讓彆人立字據,這東西來之前我已經準備好了,空白的地方種將軍愛怎麼填怎麼填。”
種武愣愣的接過這張信紙,太有看了看李信,愕然道:“太傅便不怕末將害你?”
有李信正版的私印和簽字,又有這麼一張空白的信紙,想要製造出李信的罪證再簡單不過了,甚至弄出李信謀反的證據也是輕而易舉,畢竟這信紙上的印信,是貨真價實的……
靖安侯爺啞然失笑:“看來種將軍在雲州待得久了,還不清楚京城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如今再多人害我,也不痛不癢了。”
他站了起來,對著種武說道:“既然種將軍同意了,我這便去領馬。”
他回頭看向葉茂,沉聲道:“葉茂,去城外遴選出一萬五千人進城,先熟悉熟悉馬匹,明日一早,我們從雲州出關北上。”
葉茂立刻點頭,躬身道:“末將這便去!”
這個大個子也不遲疑,立刻站了起來,推門走了出去,種武起身剛想叫住葉茂,但是還沒我開口,葉茂便已經走遠了。
種武無奈坐了下來,苦笑一聲:“葉公爺還真是急性子。”
“沒有辦法。”
李信低頭喝了口茶,緩緩說道:“這一仗,鎮北軍幾乎算是死完了,葉家幾十年的心血毀於一旦,這一個多月時間,他幾乎天天做噩夢,夢裡都是要去尋鮮卑人報仇,再不讓他去,他就要瘋了。”
種武搖頭歎了口氣。
“看來,末將剛才如果不點頭,葉公爺是絕對不會與我善罷甘休的。”
“種家軍十多萬人在種將軍手裡,種將軍哪裡需要怕葉茂一個孤家寡人?”
李信放下茶杯,轉頭看了種武一眼,麵色誠懇。
“多謝種將軍了。”
種家軍都在雲州城裡,雲州城的所有事情,種武都能夠做主,他如果不想答應,這件事是談不下來的。
“哪裡。”
種武也喝了口茶,歎息道:“鎮北軍這半年來打的十分辛苦,末將也是看在眼裡的,幾次想要出兵去救,無奈雲州這邊也不能離開人,隻能眼睜睜看著葉公留下來的大晉壁壘,被一點一點磨開。”
“末將深感慚愧。”
他站了起來,對著李信深深作揖。
“種武職責在身,不然也願意像葉國公一樣,跟隨太傅出關,無論生死,也要去尋一尋鮮卑人的晦氣!”
他看向李信,聲音誠摯。
“身不能至,心向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