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雷這種東西,最歹毒的就是它的陶片,這種東西在戰場上四散開來,殺傷力太過可怕,更可怕的是在這個“投擲版天雷”之中,林虎還在每一顆之中加了幾片鐵片,一旦炸開,陶片的威力或許破不開甲胄,但是這些鐵片的威力,就足以穿甲,可以威脅到幾乎所有人的性命!
第三輪“轟炸”,即將來臨!
城牆上的種衡,看著這種情景,又看了看城下的西南軍,渾身都在顫抖。
他身為將門子弟,自然不會因為害怕而發抖,這種顫抖,是來自於靈魂上的無力感,假如可以與西南軍正麵廝殺,他自信漢中軍即便不能碾壓這些西南蠻子,最起碼也可以不落下風,但是眼下這種幾乎不在一個層次的作戰,讓這位將門子弟,從骨子裡感到無助。
他不知道應該怎麼辦了。
他甚至連反擊的資格都沒有!
種衡狼狽撤下城牆,看著已經被青石堵死的西城門,一陣苦笑。
在戰爭的最開始,他們就知道天雷有可能可以炸開城門,因此他們早早的做了準備,用不知道多少塊石頭,把城門死死地封住,以防敵人用天雷炸開。
但是眼下,敵人連近身都不用,直接用投石車,把天雷扔掉了己方頭上!
撤下城牆的種衡,抬頭就看見了同在城牆之下的謝敬與裴進兩位大將軍。
種衡深呼吸了好幾口氣,才平複了心情,他麵容苦澀,聲音沙啞:“咱們都想不通李侯爺為什麼敢進攻襄陽,還隻用十萬人進攻襄陽,如今李侯爺總算讓我們知道了他的底氣何在。”
說著,種衡指了指仍舊不斷落在城牆上的天雷,有些絕望的說道:“二位大將軍,這……該怎麼打啊?”
西南軍用火力壓製了漢中軍,隻一瞬間,西城牆上就再也不敢站人,這就導致了他們很容易可以貼近襄陽城的城牆,然後架設雲梯爬上來。
也就是說,襄陽城的城牆,幾乎形同虛設。
裴進雖然心裡已經是驚濤駭浪,但是麵無表情,他沉聲道:“無論如何,城牆上不能沒有人,死多少人,城牆上也要站人,不然西南軍很容易就可以攻破襄陽的城牆,進入襄陽。”
裴大將軍的聲音擲地有聲。
“我襄陽守軍有十五萬人,他李長安能製出多少個這種物事出來?隻要把他們的東西耗完,襄陽仍舊是固若金湯!”
“我不同意!”
國舅爺謝敬兩隻眼睛都有些發紅了,他怒吼道:“憑什麼就要我漢中軍的將士上城牆白白被西南蠻子炸死?要我說乾脆打開襄陽城牆,放這些西南蠻子進來,咱們兵力比他們還要多一些,貼身巷戰未必就會輸,何必要將士們白死?”
說到這裡,他抬頭看向城牆,怒聲道:“再爬上去守城,不過是白白送死,他們的投石車近戰無用,短兵相接,他們的天雷也不敢亂丟,事到如今,隻能與他們巷戰了!”
老實說,謝敬這個人雖然平日裡不靠譜,但是眼下他說的這番話,並不是全然沒有道理。
種衡與裴進對視了一眼,兩個人目光裡都有些猶豫。
麵對這種突發情況,他們也不知道眼下究竟應該怎麼辦。
於是乎,裴進目光轉動,緩緩說道:“謝大將軍是漢中軍主將,謝大將軍如何指揮漢中軍,老夫不乾涉。”
種衡也沉默了一會兒,微微低頭。
“末將一切聽從大將軍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