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的表字長安,是老公爺葉晟給他取的,這塊印也是葉晟送給李信的,這麼些年李信一直帶在身上,甚少離身。
拿到這塊印章之後,賀菘沒有多說什麼,隻是默默的把印收進了袖子裡,聲音低不可聞。
“日落之後,來我家後門……”
說完這句話之後,老將軍飄然而去,把李信的私印也帶走了。
…………
日落之後,趙奕垂手在賀菘宅子的後門等候,等到天色黑下來一些之後,才有一個賀家人,把他引了進去。
在賀家後院裡走了一會兒之後,趙奕才被帶到了一處書房門口,領著他的那個下人,對著書房恭敬低頭:“老爺,人帶到了。”
“知道了,你下去罷。”
下人連忙退了下去,而趙奕,則是伸手敲了敲門,得到允準之後,才推門走了進去。
這裡是賀菘的書房,但是又不太像是一個書房,書房裡擺了一把長弓,還有長槍,刀劍,看起來更像是一個兵器庫。
趙奕進去之後,賀菘指了指書房裡的凳子,開口道:“坐下來說話。”
趙奕規規矩矩的坐了下來。
賀菘這才上下打量了一番趙奕,問道:“李侯爺是小郎君何人?”
趙奕恭謹欠身:“是晚輩義父。”
“哦。”
賀菘點了點頭,開口道:“英雄出少年,小郎君這般年紀,敢在這個時候潛入京城,著實難得。”
說到這裡,賀菘頓了頓,繼續說道:“記得當年第一次在陳國公府見到李侯爺的時候,李侯爺差不多也是小郎君這般年紀。”
他感慨了一番歲月如梭,歎了口氣之後,開口問道:“小郎君冒這麼大的風險到京城裡來見我這個老頭子,不知道所謂何事?”
趙奕心裡有些緊張,但是臉上卻沒有什麼表情,他抬頭看向賀菘,沉聲道:“小子是替義父帶幾句話給老將軍。”
賀菘微微皺眉。
“不知道侯爺有何吩咐?”
趙奕深呼吸了一口氣,咬牙道:“現在京城外麵是什麼態勢,老將軍心裡也應該清楚,禁軍非是西南軍的對手,前幾天出城迎敵的四個折衝府,儘是禁軍右營的將士,都是老將軍的舊部,再打下去,禁軍會死更多人,義父的意思是,請老將軍顧全大局……”
“老夫在李侯爺麾下近十年,本來侯爺有什麼吩咐,自然是應該照辦的……”
說到這裡,賀菘苦笑道:“隻是在去年年底,老夫就從禁軍右營卸職了,現在隻是京城裡一個普普通通的草民,就是想幫李侯爺,也是有心無力啊。”
這番話顯然是推辭了,李信也知道賀菘已經不在其位,但是他在禁軍右營坐了十幾年實際上的將軍,積攢下來的人脈,已經超過了朝廷的文書。
所以,李信才讓趙奕冒險進京來尋他。
一旦他開口,就可以一定程度上控製禁軍右營,不說讓他們倒戈相向,隻要他們按兵不動,李信就有足夠的把握進入京城。
趙奕低著頭,語氣幽幽:“老將軍,禁軍左營的侯敬德,已經與義父聯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