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沐英最後一點悲憫之心了。
這位黑臉將軍,一路從漢中打過來,從來沒有對哪個軍隊有這種仁慈的做法,大抵這位沐大將軍是看到了羽林衛的白虎旗,想到了當年與李信在京城裡廝混的少年時光。
很快,第三輪火器壓製結束,沐英冷冷的揮了揮手,漢州軍精銳各自提刀,朝著羽林衛衝殺了過去。
此時的羽林衛,最少有一半人失去了戰鬥力,剩下的也大多身上帶傷,不過看到漢州軍的人充了過來,這些幸存的羽林郎,都是狠狠咬牙,抽出腰間羽林衛的佩刀,跌跌撞撞的朝著漢州軍衝了過來。
這種勇氣固然可嘉,但是這個時候雙方的戰鬥力實在是相差太多了,儘管也有個彆的羽林郎,能夠奮力擊殺好幾個漢州軍,但是總體來說,這場短兵相接的結果,是一麵倒的。
雙方隻交戰了小半個時辰,便結束了。
一個漢州軍的副將,先是環顧了一眼戰場,然後麵色複雜的走到沐英麵前,對著沐英深深低頭:“將軍,羽林衛已經清掃乾淨了。”
說到這裡,他深呼吸了一口氣,緩緩說道:“無人棄刀,無人棄甲,無人……投降。”
這是沐英方才說出的三個不殺條件,也就是說羽林衛這三千二百個羽林郎,除了那些倒地昏迷生死不知的人除外,已經悉數戰死了。
隻用了半個時辰。
沐英緩緩吐出一口氣,聲音有些乾澀:“知道了。”
“給大將軍傳信,就說我軍已經打到了皇城城下,請大將軍指示下一步動作。”
說到這裡,沐英頓了頓,抬頭看了一眼高大的皇城城牆,聲音低沉:“投石車進不了京城,這一次咱們沒有投石車掩護,隻能硬拚了。”
他回頭看了一眼火器營,然後聲音堅定:“稍後,我親自帶人掩護火器營,火器營準備火藥,炸開皇城的城門!”
因為已經“爆破”了好幾次,火器營對於這種爆破城門的工作,已經非常熟悉,非要說有什麼區彆的話,隻能說內城沒有投石車遠程支援火力,想要帶著火藥硬生生衝到城下,就必須要付出一些代價。
在戰場上,這種代價自然就是將士的性命。
簡單清理了一番戰場之後,沐英已經帶兵來到了皇城城下。
永安門,已經近在眼前。
沐英深呼吸了一口氣,聲音低沉:“漢州軍全體準備,強攻城門!”
說著,他從自己的衣襟摸出一根竹管,掏出火折子點燃,然後一朵不太一樣的煙花,在京城上空綻放。
這個竹筒是李信事先交給沐英的,代表的意思很簡單,漢州軍開始進攻皇城了。
此時的李信,還在漢州軍後方,幫著他們清理屁股後麵的尾巴,看到又一朵煙花在天空綻放之後,李大將軍神情有些複雜。
他隨手叫來一個寧州軍的副將,簡單交接了一番戰場的指揮,然後沉聲道:“我要去前線一趟,這裡就交給你。”
“天亮之前,寧州軍不能讓任何一個人摸到漢州軍的尾巴,聽明白沒有?”
這個寧州軍的副將立刻低頭:“末將明白!”
李信點了點頭,上了自己的大黑馬。
夜色之中,李信帶著幾十個親衛,沿著得勝大街,快馬趕向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