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武本來已經走了出去,聞言連忙回來,對著葉茂低頭道:“請公爺賜教。”
葉茂聲音低沉。
“從現在開始,收起所有的小心思,安心守衛雲州,該打鮮卑人就繼續打,儘好自己的職責,來日……真的天下易姓了,新朝的人來到北疆,不管他們要什麼,給他們就是。”
“就算他們要雲州軍的兵權,種家也要雙手奉上。”
葉國公緩緩說道:“我那個師叔的脾氣,我多少了解一些,你低頭認慫,他很少會趕儘殺絕,當然了,這件事情不是絕對,誰也不知道他會不會變了性子,具體如何抉擇,還要看你們種家自己。”
“但是有一件事我要提醒種將軍。”
種武這個時候眉頭大皺,對葉茂的話很不以為然,但是終歸還要維持基本的禮貌,他對微微低頭:“公爺請說。”
葉茂意味深長的看了種武一眼。
“如果是從前的十萬雲州軍,不管是誰坐上了那個位置,都得給種家幾分麵子,甚至會大加拉攏,但是如今局勢不太一樣了。”
“京城的戰報這些日子我也看了不少,相信種將軍也都看過,李師叔麾下的那些西南軍,用的是什麼武器,自然不用我多說。”
“從前的十萬雲州軍,是種家的根本,但是再過幾年,等朝廷緩過氣來,大批量裝備了西南的那些火器之後,如果種家還死抓著雲州軍不肯放手,這些兵馬,很容易就會成為……禍根。”
“葉某言儘於此,這其中利害之處,種將軍自己考量。”
種武臉色微變,對著葉茂深深作揖,然後一言不發的走遠了。
等種武離開了自己的院子老遠之後,一直麵色嚴肅的葉國公,終於不再繃著臉,而是露出了一抹燦爛的笑容。
很快他就笑出了聲音,然後長聲大笑。
葉茂本身是個不怎麼會說話的人,從前的它根本不可能與種武說這麼多話,但是跟李信在一起待了幾年時間,他也從李信身上學到了一些淺顯的話術。
“原來唬人的滋味如此刺激,難怪李師叔從前到處唬人。”
他現在心情很好。
一來是薊州的危局,因為這兩萬雲州軍的支援,已經悄然瓦解,二來是因為……原先那座壓得他喘不過來氣,而且憋屈到極點又不能夠反抗的大晉朝廷,已經……不存在了!
這位葉國公站在自己的院子裡,看向了京城方向,笑聲爽朗。
“雖然不知道後世史書上會如何寫,但是……”
“真他娘的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