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長孫無忌的猜疑(1 / 1)

  蕭寒不知,劉弘基當初在少年的時候,就有一顆行俠仗義的熱心腸,為人落拓不羈,頗有俠士風範……   但是自古以來俠士也是有生財妙招的,比如還未出生的宋江,慷慨解囊相助之後,卻有了更多的人和財物,而缺心眼的劉弘基卻越送越窮……   祖上傳下來的家財和土地很快就被他敗光了,到最後,更是落了一個家道敗落,幸虧身邊還有一幫朋友扶持著,這才能有口飯吃。   可是劉弘基也是一個有骨氣的,寄人籬下並不是他的性格,索性入伍隨軍去高麗,可是這娃也倒黴,去高麗又誤了日期,要知那時候遲到可不是扣倆錢就行,這可是掉腦袋的大事!   所以劉弘基當時以這輩子都沒有過的智慧想出了一個辦法,去殺人家的牛……   人家耕地耕的好好的,這貨直接去一刀把老黃牛弄死了……可憐的牛臨死都不知道自己是做錯了什麼……   諸故殺官私馬牛者,徒一年半入得軍中……   好了,這下劉弘基不用砍頭,反而又得到一次從軍的機會,結果這貨一生氣,不跟隋煬帝玩了,轉頭去投奔了李唐家!   這次很順利,生性豁達的劉弘基很快就與上下打成一片,更因為有一身武藝,戰場殺敵極為勇猛,很快便升任隊長,後來攻占長安,也是他第一個殺上長安城頭,逼得長安獻城投降!論功當屬第一,隨即被封為將軍,顯赫一時。   可是劉弘基即使當了將軍,也是衝鋒在前,撤退在後,所得獎賞更是分於部下!   想當初他被薛舉捉了去,軍營裡都認為他活不成了,抱頭痛哭的不在少數!   現在一見劉弘基竟然安然歸來,他的那些屬下差點高興瘋了!   一傳十,十傳百,劉弘基歸來的消息在城內飛速傳播,到最後人還未到軍營駐地,街上聚的人已經是人山人海,原本就在劉弘基身邊的蕭寒和愣子叔竟是活生生被擠了出去……   蕭寒站在人堆外一瞧這架勢,得,自個走吧,彆管他了!反正這救命之恩是沒跑了!   順著人堆往外走,蕭寒自己都快樂出聲了,想自己自來到這大唐之後,運氣似乎爆棚了,去洗個手都能撿一位淩煙閣功臣!這好像是要把前幾十年的好運都補回來一般!   軍營駐地前的大街上人山人海,而此刻薛收的小院卻寧靜異常,院子裡,一個白白胖胖,滿臉和氣的青年人正圍著一方石桌看嘖嘖稱奇,旁邊,薛收和房玄齡杜如晦三人正坐在石凳上翻看蕭禹帶來的聖旨。   聖旨是給李世民的,按道理說彆人並不能看,但是這幾位都是李世民心腹中的心腹,看一眼,自然也沒事。   圓臉的杜如晦此時正坐在石凳上,把手中的聖旨翻過來覆過去仔細看了好幾遍!不光裡麵的內容,就連聖旨的款式樣子都仔細端詳了一遍。   手中的這份聖旨材質是帛,但並不是黃色的,反而是由好幾種顏色糅合在一起,看起來就華麗異常。   其實這裡有個誤區,聖旨在很多時候都不是黃色的,電視劇裡這一點都是騙人的,比如上次給蕭寒的聖旨就是白色的一張布而已,搞得蕭寒直以為自己收到假聖旨了,還是後來華老頭給他解釋了一通,他這才明白,原來自己又被電視劇騙了……   聖旨,現在並沒有一個統一的款式,更沒有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這一段話,按照隋朝傳下來的一個不成文的規矩,聖旨顏色越多,就代表接旨的人越加的重要,而給李世民的這一副,由各種顏色糅合而成,並繪有非常複雜的圖案,基本上可以說是聖旨裡最高檔次的貨色了!   而上麵書寫的內容,更是讓在場這幾位連見過大世麵的人上人看過之後都震驚!   石桌旁的長孫無忌早已經看過聖旨了,現在的他對於這個沙盤更有興趣,伸手動了動泥做的城池,又抓起一把沙子看了看,長孫無忌這才抬頭,笑容滿麵的對幾人說道:“此物確實不錯,與民生,水利,軍事都有大用,薛兄,這也是那蕭寒製作的?”   薛收將目光從聖旨上收回,聞言點了點頭,也笑著答道:“對,是在昨夜當著我的麵做的,當時他嫌我們的地圖不夠直觀,影響行軍打仗的分析,用了小半個時辰所做,此人思想天馬行空,非我輩所能企及!”   “才半個時辰……”長孫無忌有些感慨,最近這些日子裡,耳朵裡聽的最多的就是這位神奇的小侯爺,沒想到就在昨日,他又搞出了一件好事,可惜當時自己在趕路,無法親眼看到他化腐朽為神奇的本事。   薛收誇獎完蕭寒,又突然想起蕭寒不靠譜的地方,心裡有些好笑,於是接著說道:“蕭寒這人雖然在有些地方非常神奇,但是……”   “但是什麼?”長孫無忌一聽,頓時來了興趣,好奇的追問。   薛收仰頭,似乎在回憶一下蕭寒的所作所為,斟酌好一會,這才開口道:“但是他的脾氣有時會……額,怎麼形容呢,有些奇怪吧!”   “哦?有何奇怪?”長孫無忌像是一個好奇寶寶一樣又問。   “嗯……比如說年輕氣盛,似乎對很多東西都看不上眼,但是又偏偏對一些武將很好,身為侯爺也屈尊為他們做飯食。”   薛收苦笑著回憶了一下蕭寒平常的作為,接著又道:“而且依我們這一段時間來看,此人心軟,看不得彆人受苦,我今天還聽柴紹身邊親衛說,他在戰場上看到他們將傷重的敵人殺掉都會難受不已!”   “哦?他可是武侯,為國殺賊乃是己任,如此這般,會不會是有些……嗯,虛?”   長孫無忌自己就是一個陰謀家,看彆人都不像好人,尤其是不熟悉的人,長孫無忌從不吝惜用最陰暗的想法去猜測…   “絕無可能!”   聽到長孫無忌的猜測,薛收立刻斬釘截鐵的道了一句,有些不滿的望著長孫無忌:“你和他打交道不多,不知道他的心性,但是,蕭寒確實是一個好孩子,這一點你可以問房先生!”   房玄齡在一邊捋了捋胡子,點頭道:“蕭寒此人有赤子之心,這一點毋庸置疑,輔機,你且聽薛收說下去。”   “哦,那請講…”   長孫無忌見房玄齡都如此說,疑心頓去大半,對於房玄齡,長孫無忌還是很佩服的,此人和杜如晦一起,辨識能臣,為了李世民不知拉攏過多少人,而且無一走眼,這等能力長孫無忌自認不如。   薛收低頭想剛剛說到了那裡,結果好一陣子才接上。   “剛剛說他善良,這一點沒有疑問,畢竟在這相熟的人這裡,都看得出來,但是若要說他心慈,他卻又發明了新式的武器製造方法,和騎兵裝備,據用過新式武器的人說,這些武器無一不是精品,而且是專門為戰場殺戮而設計,用之得當,起碼會讓我軍的戰力上升不止一個檔次!”   “哦?內有菩薩心,手擎修羅斧?聽你這麼一說,確實是很怪異。”   長孫無忌聽薛收說的入神,回憶起今早見到的那位少年,也不敢妄下定論,長孫無忌是一個聰明人,而且是聰明人裡的聰明人,不過他卻覺得自己好像完全看不懂蕭寒!   麗景門對於蕭寒的調查沒有一點進展,這人從哪裡了來在強大的麗景門那裡竟然沒有一點消息!   都說人過留名雁過留聲,可蕭寒此人卻如同突然跳到人世間一般,正當麗景門要正麵去接觸詢問蕭寒的時候,卻被李世民突然叫停,所有的資料全部銷毀,參與行動的人都被遠遠派了出去。   彆人不知道這些陽光下的暗流,可是長孫無忌卻知道的一清二楚,無他,隻因麗景門的主事人就是長孫無忌!   “詭異的出身,天馬行空的思維,神奇的醫學手段,蕭寒,蕭寒,你是怎樣的一個人?”   長孫無忌想的有些頭疼,隻得長歎一口氣,暫時放棄對蕭寒的探究,蕭寒這人,越看,越覺得看不清楚,長孫無忌感覺自己二十多年的智慧似乎在他麵前一點用也沒有!   說蕭寒貪財,有一點。但長孫無忌卻知道他舍得花自己為數不多的錢來為下人們改善生活。   說他戀權?少年人,沒有不喜歡權利的,長孫無忌更是一個嗜權的人!可是所有的報告都指出,他就是一個閒散之人!   在長安之時,不結交權貴,更不去攬事物提升自己得影響!反而在家成天搗鼓吃喝,據說他做的飯食讓最挑嘴的柴紹都讚歎不已,可惜他那時正是忙碌的時間,從未去過他那裡!”   看到長孫無忌歎氣,正在仔細研究聖旨上每一個字的杜如晦有些不滿:“輔機,你看你,又在研究彆人,說了你多少次了,不要總想把每一個人都看透,你啊你,這是在自尋煩惱,對於蕭寒,秦王也是說了,他有一顆赤子之心,所以無往而不利!你就彆費腦筋了,過來,跟我們揣測一下皇上的意思才是正理!”   “皇上的意思有什麼好揣測的!”   長孫無忌似乎不滿杜如晦對蕭寒的態度,在他眼裡,隻有明明白白的人才是值得信任的!你這稀裡糊塗的,也不怕以後出大簍子?!   不過杜如晦畢竟年長,這些話他不可能當麵對杜如晦講。   抓過聖旨,隨便一看,長孫無忌又把聖旨丟給薛收:“皇上親筆寫的聖旨,無非是大喜之下所寫,獎勵雖然有些重,但是皇上向來對秦王寵愛,都是自己家的東西,也不算太過分!”   聽長孫無忌這麼一說,房玄齡也沒提自己的意見,隻是撫了撫胸前的長須,接著問道:“那依你所見,太子那麵,會有何反應?”   “太子?”長孫無忌一愣,現在的長孫無忌畢竟年輕,還未到老奸巨猾的地步,對於太子那邊的反應,他還真的沒有考慮過。   他知道聖旨內容之後,也是被上麵的好消息所吸引,光想著組建天策府,增強自己這邊的實力,如今房玄齡一提,他才突然想起,還有一個太子橫在他們前頭!   而且,這位太子雖說不是和李世民一般天縱之資,但是也算是聰慧之人!更是占著嫡長子的大義,見自己的弟弟如此,豈能沒有想法?   “這……”長孫無忌猶豫半天,終究沒有不敢確定太子那麵會不會有動作,因為就現在來看,李世民和李建成倆人的爭鬥還沒有擺到台麵上來!   杜如晦見長孫無忌猶豫不決,又將聖旨從薛收那裡取了過來,緩緩打開,看了一會,指著上麵的天策府三個字,擲地有聲的說道:“玄齡所慮雖然正確,但是此時卻不是思考那個的時間,畢竟我們現在隻能等看各方反應,才能有合適的方法應對!我認為,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組建天策府!”   “對!我同意!”   正被房玄齡問的焦頭爛額的長孫無忌一聽,第一個跳出來讚成,老搭檔房玄齡自然沒有意見,薛收也點頭,表示讚同,並且提議道:“我也認為天策府必須加緊組建,至於人員,貴精不貴多,我提議等秦王殿下醒來後,我們再一起商議人員的問題!”   “可以!”   “好!”   “行!”   誰也沒有想到,天策府,一個助力李世民攀登千古一帝的最大因素,就在這個平凡的小院子裡被定下了基調。   正在馬路上瞎溜達的蕭寒也不知道,隻一夜過去,他和薛收“第一次共眠”的地方竟然在曆史上都有了記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