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騎在馬向蕭寒擺擺手,又緩緩看了看旁邊圍來的人,突然厲聲道:“城內所有人員,除去五品以。。。!蕭侯皆有權利調動!所有物資,皆優先供應!但有阻攔!格殺勿論!” “是!!”眾人心一驚,隨即皆大聲應諾。 有了事情做,沒心情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而因為之前在塑方的經驗,蕭寒再指揮起這裡也是從善如流。 輕傷重傷分開,支起大鍋煮包紮用的紗布,再馬不停蹄的把庫房裡所有的‘藥’品都拿了出來! 因為傷兵大半都是刀槍所傷,所以處理起來也是方便。縫合術再一次大顯身手,看的峽州城這些軍醫一愣一愣的,果然是神醫,連法子都這麼與眾不同! 縫合,‘藥’,包紮,一套流程順利無。唯一遺憾的是是沒有青黴素和酒‘精’!蕭寒現在隻能寄希望與天,希望這些人能‘挺’過發炎這一關! 一邊乾活,一邊指導。一直忙到了晚,這才沒有新的傷員被抬進來。 扶著發酸的腰站起來,看著滿地傷員。蕭寒這才知道傷敵七分,自損三分這句話是多麼正確。 縱然此次唐兵大勝,戰死者也有千人之多!而受傷者更加不計其數! 與想象的不同,勝利後的唐兵沒有狂呼勝利,更沒有放縱高歌!或許跟之前唯一的不同是在報軍功的時間,那一絲欣慰的笑容。 而這,是他們用命換來的! 蕭寒所在的後勤營裡並不是隻有唐兵,一些傷重的鄭軍也被安置了過來。雖然享受不到和唐兵一樣的照顧,但是用‘藥’和治療也是不打馬虎。 這不是對外戰爭,兩方更沒有血海深仇。都是漢人,甚至很多都是一個地方互相認識的人。任誰也做不出趕儘殺絕的事情。那些受傷的,也隻有實在救不了的,才會給他一個痛快。 當太陽快下山的時候,小李子也來了。晃悠悠的走到蕭寒麵前,仿佛很疲憊的樣子,衝著蕭寒勉強咧嘴笑了一下,便一屁股坐在了地。 “快幫我卸甲,胳膊疼的厲害!” 蕭寒不會卸甲,他連自己的甲蝟都需要彆人幫助才能穿,更彆說麵對著被血‘肉’都快糊成一片的玄甲! 不過這也難不住他,朝著外麵吆喝一嗓子,立刻有兩個軍醫小跑過來,行了禮後開始一點一點的解帶子。 此時的李世民極為疲憊,雙目微閉,隻有在軍醫碰倒傷口時才會輕微抖動幾下。 重重的甲蝟被軍醫吃力的放到一邊,這身特地為他打造的玄甲防護力果然不一般!當初打造出它的時候,光重量有四十多斤!蕭寒身的要重一倍!要是讓蕭寒穿,莫說是打仗,能不能跑的動都兩說…… 褪去戰甲,軍醫看了蕭寒一眼,又飛快的把小李子檢查了一遍。 很好,身除了幾處青紫,再沒彆的傷口,倒是一雙‘腿’和一雙手全都是傷,玄甲再好,也有護不住的地方。 按照流程用涼開水給李世民清洗傷口,本來已經不流血的傷口又開始有血流出,因為在水裡加了點青鹽,所以殺得傷口格外疼。 “嘶,輕點……”小李子縱然是受傷如同家常便飯,但是嘗到鹽水洗傷口這療傷方式,依然是吃不消,疼的全身都抖了起來。 “忍著點疼,沒有酒‘精’,鹽水也能消毒!”蕭寒拍了小李子一下,又從懷裡掏出華老頭給他特意準備的金瘡‘藥’,小心的往傷口抹。 “我們不是守城麼?怎麼守著守著出城打起來了?” 蕭寒邊抹邊問,手使得力氣不覺大了些。其實他心底裡都沒意識到,自己這是在後怕!怕當初在高墌的事情再重演一遍。 李世民感受到手臂火辣辣的疼痛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清涼的感覺。劇痛與舒暢之間的快速轉換讓他差點叫出聲來!唯一美不足的是抹‘藥’這人的手法太不堪了,沒半點輕快舒緩之意。 “蕭寒,你抹‘藥’抹的輕點!” “哦,你還沒回答我呢!” “我現在回答。你彆抹了,把‘藥’給我。我自己抹!” “這可不行,這是我師傅特意給我製的金瘡‘藥’,用的都是最好的‘藥’材!給你用一點行了,你還想拿走?彆以為我不知道,進了你手裡的東西,能還回來才是見了鬼了!” 蕭寒一邊說,一邊在小李子身最後一個傷口處抹了一點‘藥’膏,隨後鄭重的把小‘藥’罐揣進懷裡,還隔著衣服輕拍了拍,讓小李子眼紅不已! “你又用不!再說,那些珍貴的‘藥’材不都是去看我時人家送的麼?憑什麼都被你們師徒倆摳了去,我用一點都不行!”李世民憤憤不平,要不是兩個軍醫正一左一右給他手臂纏紗布,他都想掐著蕭寒脖子好好問一下這個問題。 蕭寒起身,看著纏滿白布的小李子半天,突然笑了:“誰說用不?人在江湖飄,哪能不挨刀?!” 在這一刻,蕭寒突然想通了。是啊,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也不用問李世民為什麼行此險招出城作戰,他這樣做必然有他的目的,世界沒有攻不破的城池,而小李子的腦海裡,也從不滿足與固守一隅。 前腳處理好李世民,後腳長孫順德也來了,這老家夥不愧是戰場的老手。渾身下竟然有幾處輕傷,連處理都不用處理!讓蕭寒直尋思這貨是不是去戰場打了一遍醬油回來了? 不過想是如此想,實際蕭寒早聽那些受傷的騎兵說過:這老家夥‘弄’死的人秦王‘弄’死的還要多! 難道這是傳說吃人的狼不叫?蕭寒看著這個對自己總是笑眯眯的家夥,第一次在心生出一絲懼意。 老家夥一來哈哈大笑,與這裡之前沉寂悲哀的氣氛格格不入。 隨手拉起一個腦袋差點被人開瓢的小兵,長孫順德拍著他的肩膀衝著這裡喊道:“弟兄們!彆哭喪著臉!咱們這是大勝!殺敵五千,俘虜無數!等老子報功的折子遞去,每個人都有封賞!哭喪著臉作甚!好男兒身沒幾個刀疤,那還叫男子漢麼?!” 蕭寒看著長孫順德手裡的前後晃‘蕩’的小兵,突然為他感到一陣悲哀。 也不知誰給他腦袋綁的和個蝴蝶結一般,那麼大!去被長孫順德看在眼裡…如今,頭挨了敵人一刀沒死,再被老家夥活活拍死才冤得慌! 老家夥在大吼大叫,一點沒有醫所需要清淨的覺悟!不過軍好像吃這一套,蕭寒敏銳的發現,在老家夥吼完之後,受傷之人的呼痛聲也跟著少了很多。 送開快翻白眼的小兵,長孫順德又大笑著從傷兵區轉了一圈,還不時俯身問忙碌的軍醫幾句話。看得出來,他對井井有條的後勤營還是相當滿意的。 要說之前打仗,他最頭疼的是善後!每次打完,救治這一塊永遠都能‘亂’成一鍋粥。 有想要‘插’隊先治的,也有軍醫拿架子的,甚至還有大打出手的!你說罰吧,都是有功之人,罰了怕寒心。不罰吧,這秩序怎麼保證?左右都是為難! 可現在,長孫順德發現。蕭寒在這裡,這些之前常有之象竟然統統看不見了! 畢竟蕭寒的爵位擺在這裡,聲望又是如日天!估計那些個軍痞子算有這個想法,也不敢跳出來挑刺,更彆說他還有秦王賦予的生殺大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