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子有點窘迫,不管是華貴的馬車,還是蕭寒身上精致的穿著都給他帶來了壓力,但他還是硬著頭皮回答:“回公子話,這地裡是要種一些麥子。”
“麥子啊…”蕭寒點點頭,然後瞅著漢子身前的木犁,有些奇怪的問:“老哥莫怪,我呢,是突然看你手裡的工具有些彆扭,敢問你們這裡的犁都是這樣?”
漢子見蕭寒說話一直客客氣氣,心裡的緊張也是消去大半,語氣也恢複正常,拍拍手上的木犁回答:“是,起碼我見到的都是這樣!就算大小木料有彆,但總脫不了這個樣子。
聽漢子這樣說,蕭寒臉色疑惑越加明顯,又繞到犍牛一側,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遍木犁,臉色深沉。
薛盼這時也走下馬車透氣,見狀來到蕭寒身旁,輕聲問:“怎麼了?有什麼不對?”
蕭寒直起腰,指了指木犁,對著薛盼點頭道:“是有些不對,我在封地的時候做過一種馬拉犁,犁地很快!不光是因為馬的速度,還因為木犁也被改造過,形狀更加適合發力,所以不管是馬拉,還是牛拉,我們那裡早就全部改用新的犁具,可是這裡為什麼到現在還用這種老舊的工具?”
“新的犁具?好用麼?”有些意外,本應該十指不沾陽春水的薛盼竟然對種地的工具也有興趣。
“很好用!”蕭寒肯定的點點頭,然後看看左右,隨手拾起一塊石子,便蹲下身簡單的在地上畫了一個草圖。
曲轅犁而已,上學的時候就學過。那時候蕭寒調皮,在課本上插畫的基礎上又亂七八糟畫了一堆東西,結果不幸被老師抓個正著!後來罰畫曲轅犁十遍,把蕭寒畫的都想吐!所以現在畫起來格外的順手。
三兩下將草圖畫好,薛盼好奇的看了三遍,都沒看出畫裡的跟麵前老牛拉的有什麼不同,倒是那掌犁的漢子看的越來越激動,連一旁哞哞叫的犍牛都顧不得,恨不能趴在地上一點一點的看!
到底是常年跟土地打交道的人,第一眼就看出畫裡工具的實用性!彎曲的大梁讓犁頭更容易往下發力,不用像現在那樣烤人往下壓,而且犁頭方麵似乎也有些不同,隻是草圖簡單,看不出效果。
“公子,這工具叫什麼?”臉膛黝黑的漢子搓著手,有些激動的問。
蕭寒丟下石子,輕拍拍手上的泥,對他說:“曲轅犁!要比你們現在用的這種直轅犁更省力,更快!不過做起來工藝會更麻煩一些,因為這個犁盤是活的,能轉動,而且犁頭最好用鐵質!可以同時深耕,翻土!”
蕭寒說的認真,那漢子卻有掩飾不住的失望!他相信蕭寒沒有騙他,既然工藝麻煩就代表製造難,憑借一張草圖,估計很難複製這種東西。
蕭寒察覺到了漢子的失望之情,沉吟片刻,便對著一旁看熱鬨的小東招招手:“小東,這裡距離家不遠,你回去,讓呂管家教木匠做一個咱家的木犁,送過來給老哥試試!如果好用,就放在這,隨便彆人仿製,像是這種東西,不能藏起來光咱們自己家使喚!”
“什麼?公子,你是說,要送給我們一架?而且還可以隨便仿造?”那漢子一聽蕭寒吩咐小東的話,頓時有些傻眼!以至於一時間沒從這突然的轉變回過神來,等到蕭寒吩咐完走上馬車,這才從天降的幸福中清醒過來,急忙衝著馬車喊道:“這位公子,敢問名諱?”
蕭寒在馬車窗上伸出胳膊隨便擺了擺,惡作劇一般喊道:“雷鋒!”
驢車重新啟程,無意中又做了一件好事的蕭寒差點被自己偉大的行為感動落淚,而車廂裡的薛盼卻在奇怪的尋思:“雷鋒?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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