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讓驛丞心疼無比的晚飯吃完,折騰了一下午,早就筋疲力儘的蕭寒幾人在簡單洗漱後,就各自進到驛館房間中休息。
這件驛館規模很小,用來招待驛使的客房隻有兩間,看看胖廚子那一個頂好幾個人的身材後,驛丞隻得打鋪蓋卷,去跟他的手下擠一間,好多空出一個房間給蕭寒用。
客房裡的床鋪是新鋪的,用的還是從家裡帶來的毯子。
蕭寒對睡得地方沒有要求,唯獨對這些貼身的東西,卻有些輕微潔癖。
也幸虧在進廟的時候,沒卸下馬車裡的行禮,否則現在連條乾淨毯子都沒有,他也就不用睡覺了。
“老婆,趕緊睡覺了……”
慵懶的躺在床上,蕭寒舒服的伸了一個懶腰,朝薛盼喊道。
“又叫老婆!”
薛盼瞪了蕭寒一眼,她對這種粗俗叫法,早已經無力吐槽。
以前,也強迫過稱呼自己夫人,可沒喊兩天,他自己又就改了回去,說了多少次都不行,最後薛盼自己都煩了,隻能聽而任之。
有閒暇時,她也會想,能寫出“空山新雨後,天氣晚來秋”這等絕美詩句的天才,怎麼在現實中會如此粗魯?
輕輕搖搖頭,薛盼走到床邊,然後突然想起什麼一般,柳眉輕蹙道:“剛剛吃飯的時候,我見老裘好像有些心神不安的樣子,你看到了?”
“哦,看到了。”躺在床上的蕭寒抬了抬眼皮,疲倦的答道。
“認真點,人家跟你說話呢!”薛盼有些不滿蕭寒的模樣,輕推了推他道:“那他是怎麼了?是不是因為在廟裡的事情?”
“不是!”被推了幾下,蕭寒不耐煩的翻了一個身子,索性將臉衝向床的那邊,嘟囔道:
“你彆瞎想,他當初在洛陽城下,連城門都給人炸了,現在區區一座破廟,算不了什麼。”
“我不是說廟!”薛盼好笑的看著背對自己的蕭寒,起身用力將他的腦袋再扳回來問道:“我是說他這是怎麼了?是察覺到什麼危險了?咱們出門在外,什麼事都要小心一點!”
蕭寒被薛盼擺弄的毫無脾氣,隻能跟著轉過腦袋道:“你想多了,他又不是雷達,怎麼能察覺到危險?現在這樣子,無非是覺得我們這次出來,隻帶他一個有些不保險,正發愁呢!”
“雷達?那是什麼?還有,你為什麼不多帶上甲一他們幾個?”薛盼瞪著蕭寒,頗有些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勢。
當然,這也不怨她,山神廟的一幕,確實嚇到她了。
以前蕭寒出去回來,跟她說的從來都是旅途的樂事,趣事!
她根本就沒想到,在蕭寒身邊,還隱藏著這樣的危險,以至於連身份都不確定,就可以下死手!
“雷達是一件神器,說了你也不懂!至於甲一他們我還有安排。”
蕭寒打了一個哈欠,隨意的道:“放心,到了洛陽,有人會接咱,到時候沒有誰能打咱壞主意了。”
“可到洛陽還要好幾天!不行,我要寫信給張強,讓他多喊幾個人來,甲一他們也要過來,君子不立危牆之下。”
薛盼越說,越覺得擔心,到了最後,更是直接騰的起身,看架勢,今晚就要寫信。
“彆急!”蕭寒見狀,連忙從床上坐起來,拉住薛盼苦笑道:“事情沒你想的那般嚴重!咱們該趕路趕路,過幾天,甲一他們自然會跟過來的。”
“過幾天?那為什麼不一起來?”被蕭寒拉住,薛盼停下腳步,不滿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