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鬨!”
眼看小兒子如此混賬,哪怕是對其一直疼愛有加的馮盎,這時也是動了真火!起身,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堅實的金絲楠木立刻發出一聲,像是要被這記巴掌生生打斷一般。
“恩州刺史是陛下親口禦封的,豈是你想做就做,不想做就不做?!”盯著麵前的小兒子,馮盎憤怒的臉龐都有些發紅。
而馮智玳見父親這般模樣,也是有些怕了,強行撐著勇氣道:“皇帝老兒那不是看父親您的麵子!再說了,如果不是父親您點頭,哪個不怕死的敢坐這個刺史?
要孩兒說,管他什麼皇帝不皇帝的,既然他要趕我們馮家走,那麼他不仁,就不要怪我們馮家不義!咱們乾脆反了他的!看看在嶺南這片土地上,誰說話才算!”
說著說著,不知為何,馮智玳竟然神情激動起來,像是為自己的主意很是得意,渾然沒有發現對麵的父親臉色已經由紅轉青,然後又由青變白,最後白的都有些嚇人。
“滾回自己的房間!福伯,找人看住他!沒有我的吩咐,不準出來!”大手一揮,馮盎實在是沒有心情跟他再多廢話,隻想讓人把這個混賬東西趕緊關起來,好讓他來個眼不見為淨。
“啊?父親?父親!”洋洋得意的馮智玳哪裡想到父親說翻臉就翻臉?剛氣憤想再質問幾句,一個帶著微笑的蒼老臉龐就已經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少爺,聽老爺的話,快些回去吧!”
“什麼?回去!小爺不回去又怎樣?你這個狗……”
看到麵前的這個麵孔,馮智玳當即大怒,他這些年,可沒少被這個人在父親麵前控告過!難道現在他還敢把自己關起來?
憤怒的馮智玳指著這個被稱為福伯的人破口大罵,不想接下來的話還沒出口,他就看到父親那張冷若冰霜的麵孔,
刹那間,馮智玳鬱積在胸中一股子氣頓時消散的乾乾淨淨,當下也不敢罵人了,隻得耷拉著腦袋,老老實實向自己房間走去。
“哎!”
看著不成器的兒子離開,馮盎也深深的歎了口氣,隨後頹然的跌坐在椅子上。
“老爺,小少爺年少輕狂,老爺不必生氣。”
讓人看住馮智玳,始終麵帶微笑的福伯又轉回了書房,等看到馮盎失落的模樣,不禁開口勸說:“當初老爺您年少的時候,不也做出很多荒唐事?與您一比,小少爺算不上太出格。”
“那不一樣!”
很奇怪,對於這樣一句從下人口中說出的冒犯話,馮盎非但沒有大怒,反而隻是搖頭苦笑了兩聲。
“那個時候的我是做了不少荒唐事,但荒唐跟蠢,是兩回事!這小子明顯是腦子不夠用!難不成,我馮家真的如外麵那個姓蕭的小子說的一樣,已經人才凋零?”
“少爺是天真爛漫了一點。”福伯笑了笑,上前幫馮盎斟了一碗茶,繼續道:“不過他這也是思念故土,不願離去罷了。”
“不願離去?你以為我就願意離去?”看著福伯遞過來的濃茶,馮盎舔了舔嘴唇,最後還是搖了搖頭,都是深夜了,這時候喝茶對睡眠並不好。
“哎,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