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弘基沒有注意到蕭寒的異樣,依舊在那自顧自的繼續說道:“所以,在大部隊趕來之前,咱們就先在這裡住一陣子,靜觀其變!”
“也隻能如此了!”蕭寒歎了口氣,他清楚劉弘基之所以這麼安排,除了照顧自己以外,更大的原因,卻是不願意自己卷入這場醞釀已久的漩渦當中!
但是,現在漩渦已經出現,風暴也已然成型,真的是自己想避,就能避開的麼?
搖搖頭,不想再去思考這些繁複的問題,蕭寒深吸一口氣,話題一轉,對劉弘基問道:“不過說到底,城外那些人的身份能確認麼?真是趙郡李氏的人?”
“現在還沒法確認。”劉弘基對於蕭寒這個問題似乎早有預料,聞言苦笑一聲答道:“甲一他們去那個山坡上看了,這些人做事很謹慎,幾乎沒有留下任何能證明身份的東西!”
“那流民當中的人呢?能不能從他們身上,挖出點東西?”
“這個,也很難!除了射傷你的人被我砍成了兩截,其他人都混在流民裡麵,隻要丟了武器,就很難跟尋常流民分辨出來,再加上咱們的人手實在太少,根本沒法子一一排查!”
“也就是什麼都不知道唄?”蕭寒歎了口氣,心中一種無力感油然而生。
他並不怕正麵相對的敵人,唯獨就怕這種隱藏在暗處,毒蛇一樣的家夥!
因為這種人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會從某個陰暗的角落裡竄出來,狠狠地咬自己一口,致自己於死地!
“也不是什麼都不知道。”劉弘基被蕭寒問的有些訕訕,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腦袋說道:“從那些人的裝備武器,以及小心謹慎的態度來看,對方的來曆確實不凡,極有可能是七宗五姓的人。
“這不跟沒說一樣!傻子都知道一般人拿不出那種弩`箭!”蕭寒翻了個白眼,然後又跟想起什麼一般,皺眉問道:“那些流民攻城的原因呢?他們怎麼挑唆了這些多人來攻打寧城?”
“這個我也讓甲三他們去查了。”劉弘基扯了扯嘴:“按照那些流民所說,是有人告訴他們,有善人捐助了一大批糧食給他們,結果剛從外麵運了過來,就被這寧城的官員給扣押私用了,所以他們才會憤怒的要衝進城裡,拿回本該屬於他們的糧食。”
“怪不得那些人要喊狗官!”蕭寒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他在城牆上的時候,就聽下麵那些人喊著狗官,糧食之類的話,不過那時事態緊張,他也沒往深了去想,現在看來,那些人就是借著這個由頭,才挑起了眾怒,繼而出現了攻城的鬨劇。
“那麼他們有沒有說是誰捐助的糧食?是朝廷,還是哪個大家?”想通了這一點,蕭寒似乎隱隱抓住了什麼,急忙接著問道。
“沒說是誰捐的,更沒說是朝廷捐的,隻說是有善人捐助!”劉弘基繼續搖頭,說道:“按照他們所說,這個李唐朝廷壓根就不管他們死活!比大業年間,還要殘酷!
像是今年這種大災之年,朝廷非但不減免賦稅,還多加了無數新的苛捐雜稅,導致他們砸鍋賣鐵,都交不上,於是隻得背井離鄉,流離失所!
而且就算已經這樣了,朝廷還命令沿途的城鎮不準收留他們,全部將他們這些人視為洪水猛獸,緊閉城門,不讓他們靠近!”
說到這裡,蕭寒與劉弘基兩人都沉默了下來,他們都從中感覺到似乎有一張無形的大網,將這一切都籠罩在了裡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