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寧王妃把屋裡都看了一遍,輕聲說道:“煊兒,若你哥哥還在,或許你的性子也不至於如此之壞。”
趙寧煊聞言抿嘴,一副不肯多談的樣子。
廣寧王妃也不看他,繼續說道:“我原以為你隻是任性,行事也還算有章法。可今日我見你拉扯丹平,將她一把拉下秋千,我才覺得是不是我平時對你疏於管教才會讓你行事如此戾氣十足?”
趙寧煊耳朵動了動,可還是不願意說話。
廣寧王妃歎了口氣,緩緩蹲下,與他視線齊平,沉聲道:“煊兒,娘隻有你一個孩子了。如果你永遠這樣戾氣十足,行事莽撞,娘真的擔心有一天會護不住你,會重蹈覆轍……”
趙寧煊與廣寧王妃對視,他在母妃的眼裡隻看到了後怕,一種他能理解了的情緒。
“娘……對不起,是我不對。”趙寧煊小聲道歉,心中也十分愧疚:“我不該用這種粗暴的法子。”
廣寧王妃一愣,繼而搖頭:“娘不要煊兒的道歉,娘想要煊兒好好的。可娘害怕,怕你剛過易折。你小小年紀,戾氣十足,娘實在是擔心你會因此受到無法挽回的傷害。”
趙寧煊早慧,他母妃的話他都懂了。
“娘放心,以後我不會這樣了。”
廣寧王妃看著幼子嚴肅的麵容,心中拿不準他是真的明白了,還是隻是為了敷衍自己。
而趙寧煊卻好想知道廣寧王妃在擔心什麼,他低聲說道:“我隻是不想旁人碰我要送給嬌嬌的東西,誰都不想。”
廣寧王妃一愣,“是因為這樣?”
“嗯。”趙寧煊坦然承認:“我雖然不喜歡聶丹平,可我也不會無緣無故傷她。”
廣寧王妃摸了摸趙寧煊的頭發,在心裡歎了口氣,也不知道她兒子這麼霸道的性子到底是好是壞?
可廣寧王妃知道他並不是有意要針對聶丹平,心中便已經放心了許多,他到底也還是個不懂事的孩子。隻能將來的時間,慢慢教導他了。
趙寧煊這時才開始打量屋內的陳設,比起他屋子裡的東西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他突然看了他母妃一眼,發現她正盯著一個有些陳舊的布老虎發愣。
莫名的,趙寧煊覺得此刻的母妃很是落寞,甚至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他也感覺到了一些難過,他知道母妃曾經失去過一個孩子,那個孩子跟他如今一般大。
他應該叫他……哥哥。
廣寧王妃沒發現趙寧煊的異樣,隻她再度進到這個院子,心中隱藏多年的痛楚到底沒有能忍得住,眼眶微紅,隻要一想到就仿佛心如刀割。
“母妃,走吧。”趙寧煊扯了扯廣寧王妃的衣袖,大大的眼睛裡滿是心疼:“兒子陪著您。”
廣寧王妃心中得到了一絲安慰,她強撐起笑容,牽著小寧煊的手走出了院子。
院外,川紫雪青兩人見廣寧王妃出來,連忙迎了上去。
廣寧王妃莞爾,對趙寧煊說道:“今日可還去魏相府?”
“不去了,我要去換個新的更好的秋千。”趙寧煊始終對秋千有執念,他想要給嬌嬌最好的,誰都不能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