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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之後,關中洛陽。
忽有一騎快馬風馳電掣,發瘋一般朝著天策府衝來,迅若閃電霹靂,轉眼到了門前,馬上戰士不等坐騎挺穩,直接一個翻身淩空跳下。
由於慣性太大,摔的他在地上連番打滾。
但是這戰士顧不得頭臉皆被磕破,反而從懷裡掏出一樣事物高高舉起,大聲狂叫道:“秦王殿下,河北大喜……”
天策府前的守門將士正要上前詢問,竟被這個戰士發了瘋的一下撞開,然後他雙手舉著那樣事物,不斷狂叫著衝進大門。
盞茶之後,天策府中。
但聽鏘琅琅一陣脆鳴,李世民的甲胄甲葉撞擊有聲,這位大唐的第一王爵轟然站起,整個人似乎都在微微打著顫動。
“秀…秀寧?”
李世民幾乎結結巴巴,滿臉都是震驚的神色,他猛然快步狂衝,幾個瞬息衝到那個戰士身前。
他雙手幾乎惡狠狠一奪,直接把戰士舉著的事物奪在手中。
“這是…這是……”
李世民雙眼死死盯著那物,一雙虎目竟然隱隱泛紅和晶瑩。
這件物品極不普通,分明乃是一塊絲綢,顏色大紅如雪,入手觸感絲滑,這一塊絲綢,是從一件衣衫之上撕下的東西。
這塊絲綢的正中心處,赫然寫著一個娟秀小字,寧。
李世民猛然一把抓住那個戰士肩膀,幾乎狂吼般問道:“說,說,你快給本王說……”
他明顯情緒激動,雙目一片猩紅,兩隻手掌青筋暴起,宛如擇人欲噬的野獸。
其實不止李世民如此震驚和激動。
此時天策府大殿之上所有人全都滿臉震驚和激動。
卻聽這個闖府而來的戰士滿臉興奮,語氣分明有著一種說不出的驕傲和自豪,大聲道:“啟稟秦王殿下,正是如您所猜,我家主將,她並未死……”
我家主將,她並未死。
普通戰士不懂言語修辭,難以說出文文縐縐的薨字,但是戰士骨子裡的驕傲和底氣,卻讓他敢直麵大唐的第一王爵,大聲的稟告,滿臉的自豪。
甚至,他還闖了天策府的府門。
他用十日十夜時間,一路從邊境風馳電掣,他幾乎不眠不休,滿心都是難以抑製的狂喜。
他狂奔五千餘裡,累的幾乎轉眼即死。
他之所以發瘋一般闖過天策府大門,隻因為他要把這個喜訊告訴所有人……我們娘子軍的主將,還活著。
你們聽見了沒有?
你們聽見了沒有?
我們娘子軍的主將,還活著。
“她在哪?她在哪?”李世民猛然又是暴吼,雙手更加死死抓著戰士,不斷大吼問道:“秀寧她,她在哪?”
然而回答他的,卻是戰士的支支吾吾,隻聽戰士道:“回稟秦王殿下,我家副將並未告知……”
“嗯哼?”
“你家副將?”
“並未告知?”
怎麼突然扯到了娘子軍的副將身上?
卻聽戰士繼續回稟,大聲又道:“稟告秦王殿下,其實我家主將並未回歸,主將她隻是在軍營之前稍作現身,喊出營中的四位副將吩咐了一些事……臨走之前,又撕下三塊衣裳布片,說是當做信物,送給皇族三人……”
“信物?送給三人?”李世民又是一怔。
大殿之中突然有人小聲開口,語帶提醒道:“此三人,當是陛下,太子,秦王,可對否?”
陛下,指的是如今的大唐皇帝李淵。
太子,指的自然是大唐太子李建成。
秦王,不用說也知道乃是李世民。
這三個人,皆是平陽公主的至親。
李世民看著說話之人一眼,發現乃是自己的大舅哥長孫無忌,李世民微微遲疑一下,忽然微微皺眉道:“秀寧她…她到底什麼意思?”
這問題恐怕誰也答不上來。
那個娘子軍的戰士此時已經過了亢奮勁頭,整個人瞬間顯得氣息萎靡委頓,但他仍舊強撐著站直身體,突然探手入懷掏出一封厚厚的書信,大聲稟告道:“秦王殿下,此乃我們娘子軍四位副將共同簽押的軍書……”
“四位副將共同簽押的軍書?”
李世民目光一閃,立馬猜到這份軍士絕對非同小可。
他伸手一把拿過軍書,但卻並未直接展開觀看,反而先是看了眼前的娘子軍戰士一眼,突然對著大殿內的侍衛喝了一聲道:“速速準備酒食,再喊醫官等候,這位信使千裡奔波勞累無比,爾等趕緊帶著他去好生休憩。”
殿中侍衛轟然應諾。
娘子軍的戰士此時已經搖搖欲墜,堅持著行了一個軍禮之後被人扶走。
直到他的身影離開大殿,李世民這才緩緩展開了那份軍書。
入眼所見,先是四個大字。
新型驛站。
下麵則是密密麻麻的無數小字,一條一條寫的十分清楚明白,最結尾處,卻是娘子軍的四位副將共同簽押的印符。
李世民細細,臉色漸漸變得精彩,突然他再次從頭開始,大聲誦讀這份軍書念給眾人聽。
新型驛站!
納地千畝……
新型驛站!
駐兵百人……
新型驛站!
商旅市集……
驛站驛長!
正七品上!
這些內容,分明全都是顧天涯曾經說給某個女子的構想。
隻不過顧天涯永遠也無法料到,有個女人直接把他的構想擴大了是被規模。
最主要的一點,乃是驛站驛長的官位設置,竟然定下了一個正七品上的級彆,這分明乃是繁華大縣的縣令才能擁有的級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