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的腳步頓住,她往屋子裡的方向看了一眼。
四隻籠子裡的小白鼠都沒了聲息,照理這些白鼠都是要等醫生來了之後觀察它們的狀況再做處理。
“直接扔了吧。”沈棠輕蔑的笑了一聲,戴著口罩,護士看不見她嘴角的譏諷:“小孩子的惡作劇,不登大雅之堂,留下來對她研究病症也沒什麼作用。”
小護士感覺到一股緊繃的氣氛,她尷尬的笑了下,正要動手去提籠子,趴在最裡麵的死老鼠卻忽然“吱”了一聲,在沈棠詫異的目光下在籠子裡四處亂竄。
竟然沒死?
沈棠的眼裡劃一抹暗流,“你先下去吧,這裡不用你收拾了。”
小護士點了點頭,“那我就去收拾彆的屋子了。”
沈棠把籠子提起來,四下晃了晃,原本就有些亢奮的老鼠,這會兒收了驚喜跑到更快了。
“活的?”沈棠知道,這批老鼠都染了病,結果喝了蘇綿的藥就好了,這一點是沈棠根本沒想到的。
她把籠子放下,臉色變得更差了。
以前她還能說服自己,袁老爺子不認她為徒弟,是因為袁老爺子眼光不好,霍胥不喜歡她,是因為霍胥還不了解她。
她以為蘇綿不過是個半吊子醫生,什麼本事都沒有,可就是這麼個半吊子,竟然先他們一步找出了解毒配方。
這倒也不是蘇綿厲害,隻是她記憶力就有關於這次流感治病藥的一部分配方,再配上古籍和李中醫,兩個人商討之後,無數次的改變藥性比例,這才琢磨了出來。
沈棠拍了拍籠子,不再理會受驚過度的小白鼠,而是去到了李中醫的桌子上,伸手去翻藥方。
被蘇綿改了的藥方就放在桌子上,沈棠看了眼,比起這份藥方她的藥方裡隻少了一味藥材,最主要的還是藥材占的比例各不相同。
沈棠伸手把自己兜裡那份藥方拿出來,用筆改了之後直接去找了許老中醫。
這時候許老中醫是從辦公室醒的,他現在就在辦公室裡休息,看見沈棠的時候,柔和了幾分語氣:“怎麼了?又是哪裡遇見困難了?”
“沒有困難,隻是剛剛研製出來了一個藥方想讓師傅幫忙看看。”頓了頓沈棠又道:“沒塗改之前是我個人研究出來的藥方,我給小白鼠試了,藥性不明顯,改動的部分是沾了李中醫的光,這是份成熟的藥方其實是李中醫研究出來的。”
沈棠隻字不提蘇綿,她認為蘇綿隻是運氣好,甚至於,因為沒有親眼看見蘇綿和李中醫到底是誰這出來了這份藥方,沈棠更不會輕易說出蘇綿的名字。
剛把藥放拿到手,許老爺子就問:“做過實驗,確認沒有差錯了是嗎?”
沈棠點了點頭。
從昨晚一直到現在,七八個小時過去,籠子裡的小白鼠狀態良好,可見是蘇綿熬出來的中藥確實有作用。
許老爺子點頭:“袁老爺子年輕的時候就比我厲害,現在他的徒弟都這麼優秀,還懂以蠱入藥。我以前還不服氣,現在是不得不服氣了。”
聽許老爺子這麼說,沈棠的表情更差了,“師傅,您彆妄自菲薄,醫學同彆的東西不一樣,它廣袤深邃,沒有人能真正的掀開它的麵紗,您和袁老前輩各有所長,不必非要放到一起去比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