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美茹起身把掛在窗戶邊的衣服收回來,“媽不餓,你吃吧。”
許是心中有愧,她還沒辦法做到正麵蘇綿。
甭管和賀訊兩個人的情感牽扯,鄧美茹這些年沒有去找蘇綿,這就是實打實的事實。
蘇綿拿著勺子挖了一口賣相極好的肉末茄子蓋飯,一口下去,滿嘴的鹽巴味。
蘇綿:“……”她不認我,還想我死。
飯是十分堅信的咽下去了,蘇綿給足了鄧美茹的麵子,灌了大半壺的水,總算是壓下了嘴裡的鹹。
鄧美茹收了衣服,坐在蘇綿身邊,她習慣性的翹腿,白皙的皮膚,細長的一雙腿從旗袍開叉的部位露出。
意識到蘇綿在她身邊後,又急忙把腿放了下去。
兩個人相顧無言片刻,鄧美茹緊了緊手道:“沒有不要你。”
蘇綿偏過頭看她,鄧美茹紅著眼:“真的沒有不要你,你是我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孩子,我對你的期待,不比其她母親對女兒的期待少。”
“我知道這樣說像是在推卸責任,可是我同賀訊有誤會,他把你帶走之後,我也找了你一年,聽不到消息,以為他害死了你,然後才放棄。”
鄧美茹和賀訊的開始並不光彩,兩個人中間又橫著個賀訊的白月光朱砂痣唐柔。
鄧美茹年輕的時候不夠圓滑,不通世故,隻有個睚眥必報錙銖必較的性格,她和唐柔種種不對付,最後又害唐柔小產,鄧美茹以為,就憑賀訊對唐柔的喜歡,蘇綿也活不成了。
這並不是空穴來風的猜測,鄧美茹有事實依據,賀訊不喜歡她,但凡碰到唐柔的事情,她不管做什麼,都是錯的。
“我沒想到你會來找我,我甚至以為,就算你活下來了,也一定會成為唐柔和賀訊的女兒。”鄧美茹也有她的脆弱和崩潰,她怕有那麼一天,與其這樣,還不如不找。
“沒有唐柔,自始至終都是爸爸一個人在養我,他對我很好。”蘇綿把關於賀訊的事情全盤托出,包括她這次來帶著的一些小物件。
賀訊的畫本上,除了蘇綿,本子裡倒數幾頁,全部都是同一個女人。
女人穿著旗袍,手上夾著煙,眉眼懶散。
如果不是真的觀察入微,也沒幾個人能這麼自然而然的畫出另一個人的模樣。
鄧美茹對賀訊的印象,至今還留在他的決絕上,隻是她沒想到會在賀訊的本子裡看見她自己。
“爸他很愛你。”
鄧美茹牽強地笑了聲,“你還小,不懂。”
恨一個人的時候,又何嘗記不住她的音容笑貌。
鄧美茹不想提及賀訊,蘇綿就跟她說了這些年在蘇家的事情,她挑挑撿撿,避開了很多不好,隻說五房的好,可鄧美茹摸爬滾打這麼多年,看穿個蘇綿,那是再輕易不過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