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裡趙貴成回到了那家俱樂部,兩家公司搞聯誼的地方。
這種活動,作為老總他們一般是不參加的,可他看上了一個溫溫柔柔卻柔中帶刺的小姑娘,白裡透紅的皮膚,水汪汪的大眼,溫柔卻恰到好處的禮貌,讓他心裡直癢癢。
他幾次暗裡明裡地示意她,自己可以給她一份好工作,可以給她優渥的生活,讓她後半生不需要奮鬥。
可她既不接受,也不嚴詞拒絕,反而麵帶羞澀,他就覺得她這是玩欲擒故縱。
女孩子麼,他見多了。
大家一起玩,沒獨處機會,行,他來創造機會。
在這種地方,他自然是手到擒來,趁著她和同事們熱鬨的時候,在她飲料裡下點料。
等她迷迷糊糊去洗手間的時候,彆人也隻當她喝多了。
他很輕易地就把出了洗手間走錯路的她給帶走,光線那麼晦暗,大家都玩得很瘋,沒人會注意她。
本來她不知道是他,可他卻挺喜歡她的,覺得自己不是玩玩就算的臭男人,是想和她好好在一起的,所以他再次找上她,溫言細語地表達了自己的意思。
同時,也用了點小手段,比如情不自禁的時候拍的照片和小視頻。
王安秋死了,他覺得自己才是最難過的,要不是她那麼不懂事,何至於此呢?
鬨得大家都那麼難過。
“這事不賴我。”他給自己洗腦,“是她不識抬舉,害人害己。”
他又認識了新的女孩子,都是他喜歡的類型,甚至不需要什麼手段,對方主動示好。
一番合心合意的纏綿以後,他突然就聽到淒厲的哭聲,“爸爸,爸爸,我被你害死了……”
他悚然一驚,發現床上的女孩子突然就變成了王安秋的臉,“啊——”他大喊一聲,一下子摔下地,徹底醒過來。
趙貴成出了一身冷汗,有點不知道在什麼地方的感覺,剛才他一直在做夢,夢裡又回到那俱樂部,王安秋……
這時候女兒無聲無息地站在樓梯口,幽幽道:“你夢到了什麼?”
趙貴成心神恍惚,趕緊抹了一把冷汗,“沒,沒,楠楠快去睡吧,爸沒事呢。”
王安秋冷冷地看著他,“你是不是做了什麼虧心事啊?”
“彆胡說,爸爸行得正坐得端,做什麼虧心事?”趙貴成趕緊爬起來回房間睡,他和老婆已經分屋睡。
一躺下他又睡著了,結果夢裡都是王安秋、老婆、女兒、還有其他女孩子,而不管他和誰說話做什麼,最後無一例外都變成王安秋的臉。
最可怕的時候,他仿佛永遠都醒不過來,不管夢裡怎麼叫怎麼吼怎麼發怒都沒用。
第二天他乾脆在外麵不回來,可讓他更加崩潰的是,那個小情兒的臉居然變成了自己女兒,嚇得他一頭栽下床。
他隻好躲在家裡不出門,短短的三天,他已經憔悴得不成人形。
他不敢入睡,一睡就瞎做夢,而夢的結局無一不恐怖的。
恍恍惚惚的,他都覺得這屋子裡都能看到王安秋的臉。
有時候他不知道是夢還是醒著,跪在地上求她原諒,求她不要纏著自己,可他不肯去自首,不敢。
大晚上的,他把房間裡燈全都開著。
他不敢睡就看電視,卻發現自己喜歡的女演員變成了王安秋的臉,正朝著他陰森森地笑。
他嚇得一個激靈,趕緊揉揉眼睛,看到女兒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門口,無聲無息,一雙黑漆漆的眼睛靜默而冷冷地注視著他。
“乾什麼,乾什麼!”趙貴成瘋了一樣吼起來,“都滾開滾開!”
王安秋幽幽道:“趙貴成,你看看我是誰?”
王安秋的聲音!
趙貴成腦子裡轟的一聲,那眼神……甚至連相貌也變成了王安秋。
“我殺了你,我殺了你!”他猛地衝過去,伸手就掐她的脖子。
趙楠在旁邊看著,這幾天她能出入爸爸的夢,能真切地看到他所看,感受他所感,她怎麼都不明白原來自己最崇拜的爸爸居然是這樣的人渣!
到現在,都不肯坦白他的錯。
她無法接受,也不想再挽救他,他無可救藥的。
她甚至也不想再管自己的身體,這個家讓她窒息,以後哪怕活過來都生不如死。
“老趙,老趙,你放開,這是楠楠,是我們楠楠!”趙母衝進來,使勁地掰他的手。
趙貴成卻跟瘋了一樣,在他眼裡現在看誰都是王安秋的樣子,是他做賊心虛的樣子。
他已經分不清現實還是夢裡,一把將妻子推倒在地,死命地掐著女兒的脖子。
王安秋在趙楠的身體裡,被掐得仿佛要重新死一次,可她卻不在乎,“趙貴成,再用力點,你就是殺人犯了。”
“你是誰,你是誰!”趙貴成看著眼前的人被掐得明明發不出聲音,可他卻能聽見王安秋說話。
“咣當”趙母一花瓶砸在趙貴成的頭上。
“楠楠,楠楠,你沒事吧?”趙母顧不上管他,一把抱住了女兒的身體。
王安秋譏笑一聲,“你知道關心自己的女兒,卻對彆人的女兒那麼惡毒。”
趙母瞪大了眼睛,看鬼一樣,“你、你、你是誰?”
王安秋扶著脖子緩緩地站起來,“我是王安秋啊,我能是誰?”
“啊——”趙母也瘋了一樣。
王安秋冷笑,裝什麼啊,你也入了趙貴成的夢,他做的事兒,他怕的那些東西,你分明都清清楚楚的,你裝啊。
是誰說“像你們這種不知廉恥的女孩子,就想著靠睡男人不用奮鬥”,是誰說“我們老趙是有能力有錢,可他向來潔身自好,都是你們不知廉恥地勾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