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就意味著,從明天開始,他要負債運營了。
這種日子,他過了三天,實在受不了了,主動去找謝信澤。
謝信澤就笑笑,說,“趙總,莫慌,資金明天就到位。”
趙大佬這才長出一口氣,但緊接著,謝信澤又開口,“可是至少要拿出四分之三來填補風電項目的空缺,你也知道,這個項目的盈利在後頭,放長線釣大魚,一時半刻沒有回報,你可要耐得住性子啊,趙總。”
趙大佬簡直欲哭無淚,當初自己非要吃下去的肥肉,如今卻卡在了嗓子眼裡,真他媽難受啊!
可這種難受,他還沒辦法跟彆人說,一說,同行就得用嫉妒的眼神看他,“能得BX董事青眼,參與風電項目,趙總,你不乾可以啊,趕緊讓給我。”
所以,趙大佬是表麵風光,其實滿身內傷。
又傷了三天,實在傷不起了,他再次主動來找謝信澤。
“董事,你看,咱們的合作一直挺愉快,我這個,是不是,最近做的有什麼不到位的地方,您多海涵,多指點。”
麵對歲數快能當自己爹的趙大佬,謝信澤表現得特彆淡然,“沒什麼,愉快與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之間的共同利益。你維護我,我自然維護你,你說呢,趙總?”
趙大佬是什麼人,自然一點就透。
再說,他來之前就已經差不多想到是怎麼回事了,這時候謝信澤一提,他冷汗都下來了,連連點頭,“自然,自然,這個你放心。我之前也是糊塗,你看,愛子心切,這個事兒,我也是當父親的,能理解你母親……”
他還要再說,謝信澤卻打斷了他,“已經過去的事兒,不用再提了,你隻要記住,咱們之間的合作,隻關乎你我,和彆人無關。電網的事兒,既然已經開了頭,自然會一直運營下去,至於地標項目,我還會像以前一樣,傾儘全力。但是……”
聽到這個轉折詞,趙大佬的心一突突。
“您說,董事,有什麼要求,您儘管提。”
“有個人,還需要你幫我照看著,等我回來,定當酬謝。”
這人是誰,兩人心知肚明,根本不用提名字。
趙大佬擦擦一腦門的汗,忙點頭,說,“小意思,小意思,您不說,我也要照看,他是很有前途的後輩,我年紀大了,樹敵不如交朋友,年輕人還是要多給他幫忙,鋪路的。”
謝信澤這才滿意的笑了一下。
可他這一笑,看在趙大佬眼裡,比剛才的麵無表情還嚇人。哎,不是說合作隻關乎你我麼,這怎麼又把許斌摻和進來了?
不過,趙大佬吃一塹長一智,他算是明白了,和謝信澤掰手腕,他是老胳膊老腿,不行嘍~
送走趙大佬,偌大的辦公室裡,就剩下謝信澤一個人,茶涼了,天暗了,東北的秋天比香港的寒冬還冷,北風咆哮,在頂層辦公室裡,聽上去更是嗚咽聳聽。
他站起身,單手解開西裝紐扣,然後走到窗前,推開一條縫隙,立即就有刺骨的寒風鑽進來,吹得人皮膚都疼。
謝信澤卻沒關窗,他從桌上拿了煙來抽,尼古丁夾著寒風被吸進肺裡,瞬間讓人清醒。
一連抽了兩支煙,才感覺稍微緩解了四十多個小時沒有睡眠的疲勞。
剛要落座,秘書敲門進來送文件,都是他要求做的一係列任命書。
陳經理被晉升成了副總,他不在期間,全麵負責公司的業務。
陳經理的忠心和能力當之無愧,在考慮人選的時候,謝信澤還罕見的帶了一點私心,因為他知道許斌和陳經理的關係還算不錯,他也希望在兩人目前已經破裂緊張的關係中留下一個緩衝的地帶,因為,他勢必要回來。
批好了文件,拿起電話,儘管知道那人不會接,但他還是撥了過去。
許斌此刻也在公司加班,正在和一群工程師研究新項目。
電話突然響起,他瞥了一眼,然後就按滅了屏幕。
接著,響起短信提示音。
許斌沒管,繼續開會。
加班到了晚上九點多,他回到公寓,簡單吃了一口許母包的速凍餃子,然後例行衝澡,看電視,最後是關燈上床。
燈關了,窗簾卻沒拉上,外麵的燈火餘光照進臥室裡,晃得許斌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他一掀被子坐了起來,猶豫了片刻,下床去撒尿。
尿完回來,看到床頭櫃上的手機亮著綠燈,顯然是充飽了電,他便拔了電源。
手裡緊緊攥著手機,許斌鑽進了被窩。
蒙上被子,他咬了咬牙,最後還是點開了收件箱。
“明天十點四十的航班,我等你。”
有什麼東西好像哽在了喉嚨處,他不得不使勁吞咽了一下,可這個小動作卻讓他一下子惡心不已,差點沒吐在床上。
許斌想,我他媽不會是談個韓劇虐戀,就得上了什麼絕症吧?
明天機場肯定是不能去了,還是先去醫院瞅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