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他是這個態度,許斌又覺得不領謝信澤去,好像自己很小心眼似的,再說剛才對方還幫忙救了個場,這個情不能欠,正好公雞大鵝一鍋燉,也不差他這個大豬蹄子。
許斌緊緊的繃著臉,“處理資料也不差這頓飯的功夫,走吧。”
說完,轉身走在前麵。
許斌剛一轉身,費雷忙用胳膊肘懟了懟謝信澤,給對方遞了個眼色,一臉“大兄弟,我隻能幫你到這兒了”的表情。
謝信澤笑了一下,對他點了點頭。
三人開了一輛車,因為都想喝點酒,就帶了司機,許斌坐前頭領路,謝信澤和費雷坐後座上。
費雷的嘴一路沒停過,一直看著路邊的風景,問這問那,對眼前的鄉村和深山風情很是好奇。
謝信澤和他離的近,費雷問,他便隨口一答。
雖然坐在前頭的副駕駛上一直沒說話,但許斌一直在默默的聽。
他發現謝信澤真是人不可貌相,雖然是個穿著精致板正的總裁,但對這些接地氣的鄉野知識了解的還真不少。
其實謝信澤的專業性一直讓許斌有點意外,他發現,自己其實對謝信澤了解的並不多,他以前並不知道對方在工作中的模樣。
雖然兩人之前也有過合作,但那是五年前,而且當時謝信澤用的是假身份,他們從來沒在一起討論過工作的事。
唯一的一次,就是最初他剛接手BX項目的時候,遇到的那個異形構建問題,當時焦頭爛額,還是謝信澤給他提供了沈教授的電話,幫忙解決了困難。
一想到這些,許斌心裡的滋味就特彆難言。
五年的時間,他們經曆的很多事還是在自己心裡那麼清晰,可諷刺的是,五年前,自己用情的那個人卻用的是另一個身份,他和現在眼前的謝信澤真的是同一個人麼?
也許身份不一樣,也許謝信澤還有很多自己未知的方麵,可很多事情好像並沒有變,比如那些無微不至和默默的支持。
突然發現自己的立場有所動搖,許斌趕緊把注意力從身後兩人的交談聲中轉移,匆匆搖下車窗,想讓山裡清新的空氣吹醒自己。
雖然村子離項目地不遠,但因為路不好走,到了村口,車輛無法行駛,三人隻能下車步行。
至於去哪家吃飯,許斌也沒什麼想法,不過這裡的村民淳樸,隻要提出來想吃農家菜,一般都不會被拒絕。
三人在村裡的小路上溜達,因為穿著打扮和村民不同,長得又都挺招眼,自然非常引人注意。
中午時分,大部分村民都在家裡吃飯,現在外麵閒逛的基本都是小孩還有個彆出來乘涼的老人。
小孩子不知道害羞,也不怕生,馬上追在他們身後,好奇的圍觀,於是,三個大男人身後,吊了一溜小尾巴。
這溜小尾巴的最末尾是個大概三、四歲的小男孩,他鼻涕拖得老長,身上的衣服也不太乾淨,小臉上還蹭了兩抹灰,手裡抓著半個西紅柿,吃得滿嘴都是汁水,他一臉懵懂,看著大孩子們跟著幾個陌生的叔叔跑,也趿拉著個大拖鞋在後麵追,追著追著,拖鞋太大,把他一下子絆倒了,摔了個大馬趴,但他也沒哭,而且拿西紅柿那隻手一直舉得高高的,爬起來的第一反應也是檢查西紅柿摔沒摔爛。
周圍的大人都被這孩子逗笑,對他指指點點。
許斌也注意到了,跟著笑出了聲,這孩子和許彥差不多大,他好幾天沒和兒子見麵,馬上被孩子可愛的模樣勾起了父愛,自己的崽兒不在身邊,隻能稀罕稀罕彆人家的崽兒過過癮了。
本想從身上翻出個小零食什麼的,把那孩子吸引過來,結果翻了半天,許斌什麼也沒翻到。
這時候,謝信澤將手伸到他麵前,手心裡是一顆小動物軟糖。
許斌明顯一愣。
“我這兩天來村子,天天被他們追。”
看著謝信澤的笑臉,許斌到底沒忍心拒絕那枚軟糖,從他掌心撿起來,然後蹲下身,招呼那個鼻涕小男孩過來。
小孩哪經得住這個誘惑,馬上就跑過來了,許斌笑著把糖遞給他,然後又拿出紙巾,幫他把鼻涕擦了。
“小朋友,你叫什麼?”
鼻涕男孩嚼著軟糖自報家門,“小狗子。”
許斌,“……”
費雷在身後差點笑岔氣,倒是謝信澤的接受度表現得很良好,他也蹲下身,摸了摸孩子的頭,“你幾歲了。”
小狗子瞅了瞅謝信澤,明顯往許斌身邊挪蹭了一步,啃了一口西紅柿說,“細碎(四歲)。”
見他口吃不清得可愛,許斌沒忍住,上去抱著親了一口。
這時有個婦人追過來,看年紀應該是孩子的母親,許斌忙把小狗子還給他,然後笑著說,“他和我兒子一樣大,真乖!”
旁邊的謝信澤聽了,眸色不禁一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