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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刻後,清露回來了,卻是支支吾吾,似乎有難言之隱。
“怎麼了?”太子妃覺得不妙,“太子是不是又惹禍了?”
清露搖頭:“奴婢也不知道,隻是看到太子殿下身邊的小伍子鬼鬼祟祟的,還聽見太子急匆匆的讓人去請劉詹士過來。”
太子雖然不住在東宮,但是東宮官屬都跟著太子過來了,可是太子一向不待見他們,覺得他們的勸導都是廢話,怎麼今天突然主動請劉詹士?
難道真的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想了想,太子妃道:“讓小伍子過來。”
清露遲疑道:“可是小伍子是殿下的心腹,恐怕什麼都不會說罷?”
太子妃有些著急:“這個先不必管,你隻管把人給我叫來。”
清露不敢多問,少傾,小伍子就被帶進來了。
太子妃揮揮手,除卻清露,在屋裡伺候的人都下去了。
小伍子賠笑道:“不知太子妃娘娘召見奴婢所為何事?”
太子妃雖然眉眼間有些疲憊,但在外人麵前,還是保持著端莊的儀態。她淡淡出聲:“伍公公,你在殿下身邊伺候多少年了?”
小伍子弓著腰,笑道:“回娘娘,奴婢自小就進了宮,有幸被安排到太子身邊伺候,仔細算一算在殿下身邊伺候了十三年又六個月了。”
太子妃點點頭:“你記得倒是清楚。”
小伍子道:“隻要任何關於太子殿下的事,奴婢不敢有一點疏忽。”
“哦,是嗎?”太子妃餘光一掃,瞥了他一眼。
小伍子立刻道:“奴婢對太子殿下一片忠心,天地可鑒。”
太子妃看了他一會,突然猛地一拍桌子,桌子上的杯碟受到震動,嘩嘩響了幾下。
小伍子心頭一驚,趕緊跪下:“娘娘息怒。”
太子妃笑了:“你做錯了什麼,要本宮息怒呢?”
“奴婢,奴婢……”小伍子低著頭,眼睛滴溜溜轉著,“請娘娘明示。”
太子妃唇邊緩緩綻開一抹微笑:“你素日陪著你主子做的那些事,還用我一一道明嗎?你在太子身邊伺候這麼多年,對太子忠心耿耿,但是,你可知何為忠心?你所為的忠心就是陪著太子胡鬨嗎!”
小伍子似乎驚慌不已,磕了一個頭道:“奴婢不敢。”
太子妃冷笑一聲:“不敢?本宮雖然鮮少打聽太子的事,但是不代表本宮耳目閉塞,太子做的那些荒唐事還少嗎,甚至一度傳到陛下和百姓的耳朵,本宮就是想不知道都難。可是你呢,你不但不從旁勸阻,反而為了哄他開心,為他出一些荒唐的主意。依我看,你這根本不叫忠心,分明就是一個為了自己的利益曲意媚上的奴婢!太子雖然平庸了些,但是有你這樣的奴婢在身邊,隻會變得越發昏庸。本宮身為太子妃,有責任勸誡太子,亦能處置了你!”
小伍子倉皇失措,接連磕了好幾個響頭:“娘娘饒命,娘娘饒命!奴婢也想勸說一下太子,讓他好好讀書,關心政務,為陛下分憂,可是……可是奴婢人微言輕,怎麼能左右太子的決定,隻能小心伺候著太子,免得殿下惹出大禍……”
太子妃突然站起身,清露小心翼翼的扶著她:“娘娘息怒,您現在懷有皇嗣,彆氣壞了身子,驚了胎氣。”
太子妃冷聲道:“彆在本宮麵前耍花招,縱容太子吃喝享樂、強占民女,也是你小心伺候太子該做的嗎?你信不信,本宮現在就可以進宮,將你做的事稟明陛下,讓他處置你,屆時,就算是太子也不能救你!”
小伍子神色惶急:“奴婢知錯了,求娘娘饒命,求娘娘饒命——”
“那就說實話!”太子妃斥道,“近來太子到底在做什麼,闖了什麼禍!”
小伍子低下頭,囁嚅道:“殿下……殿下他……”
太子妃壓下火氣,扶著腰坐下:“想好了再說,本宮不想聽到有人說謊。”
清露指著他道:“還不說?”
小伍子額頭冒了一層冷汗,思慮了一會,狠狠心說了實話:“殿下他……殿下最近的確是做錯了事,還被陛下發現了……”
他一邊觀察著太子妃的神情,一邊將那天在未央宮發生的事告知了太子妃。
太子妃隻覺得眼前一陣陣發黑,身體一晃,差點暈倒。
清露抱住太子妃,焦急道:“娘娘,娘娘您怎麼了?”
太子妃搖搖頭,勉強撐起身子,聲音虛弱:“太子他居然做出這種事,真是越來越荒唐了,簡直是膽大妄為,無法無天!為了一己私欲,竟然連倫理綱常都不要了!”
居然覬覦自己父皇的女人,而且還去調戲人家。這也就罷了,還被皇帝親眼看到了。
老天爺,她這是嫁了一個什麼男人?
以前隻以為他昏庸好色,現在才知道,他是這麼不知廉恥。
怪不得這件事沒有傳出來,事關皇家顏麵,誰敢傳出去,除非不要腦袋了。
太子妃到底是個明白事理的女子,瞬間想到了,太子恐怕在太子之位上坐不了幾日了,能保住這條命就不錯了。
她不介意被太子連累一起死,可是她肚子裡的孩子怎麼辦?就算是為了孩子,她也要想辦法保太子一命,就算最後太子才成為一個庶民,她也認了。
思及此,她越發著急:“小伍子,太子現在在做什麼?”
小伍子有些躊躇:“殿下他……他……”
“不說實話,現在就亂棍打死!”
小伍子磕了一個頭:“奴婢說,奴婢說。殿下他……他召了劉詹士過來,要商議大事。”
“什麼大事?”
小伍子跪伏在地:“奴婢不敢說,也不能說。”
話已至此,太子妃還有什麼明白的呢,太子現在走投無路,又耳根子軟,他除了在商議造反大事還能做什麼?
她笑容苦澀,勉強站起身,腳步虛浮的往門外走去。
“娘娘,您身體虛弱,有什麼事吩咐奴婢去做就好了。”清露追上去,勸道,“您現在的身子不宜折騰,還是歇息罷。”
太子妃擺擺手:“不要管我,我……我必須親自去。”
清露見阻攔不住,隻能陪她一起去:“您要去哪裡?”
自然是找太子了。
太子妃沒有回答,清露也不敢再多問,隻能小心攙扶著。
小伍子看到太子妃步履匆忙的離去了,唇畔勾出一抹得逞的笑容。
此時的太子,正在書房來回踱步,前麵站著一個身量高瘦的中年男子,正是劉詹士。
太子目光急切:“劉詹士想的如何了?”
劉詹士遲疑道:“殿下,這……這可是株連九族的大罪啊,一個不好,全家都要陪葬,請殿下三思。”
太子終於停下了腳步,負手站立:“三思,三思!孤還有時間三思嗎?彆忘了,你可是東宮官屬,是孤的人,孤若是完了,你能討得了好嗎?孤若是死了,你們所有人都要死!現在,擺在我們麵前隻有兩條路,要麼乖乖被人殺死,要麼孤注一擲,你覺得應該選哪條路?”
見劉詹士久久不言,太子道:“橫豎都是要死,為何不試一試?孤答應你,若是此事能成功,你就是第一功臣,孤會讓你封侯拜相,享受榮華富貴,你覺得如何?可若是你不願意,便什麼都沒有了,包括你這條命。到底該怎麼做,你好好想一想。”
說完,他拍了怕劉詹士的肩膀。
這兩下,似乎將他拍醒了。劉詹士想了一會,終於下定了決心:“臣願意誓死效忠太子殿下。”
太子露出滿意的笑容:“這就對了。放心,事成之後,孤絕不會虧待你。”
劉詹士勉強笑道:“臣多謝殿下。”
太子一撩袍子,坐在書案前:“你覺得,我們該如何行事?”
劉詹士思忖了許久,道:“逼宮。”
“逼宮?”太子歎道,“可是,孤沒有兵權。”
劉詹士笑了笑:“要得到兵權,說難也難,說不難也不難。”
太子眼睛一亮:“劉詹士有什麼主意,但說無妨。”
“殿下可知禁軍統領任良川?”
太子道:“孤自然知道,他是父皇的人,對父皇忠心不二,有他在,父皇才能安穩的睡在皇城。”
劉詹士笑道:“殿下,我們可以想辦法將任統領拉攏過來”
太子心動了,但還是有些擔憂:“孤素日與他並無交情,要拉攏他談何容易?”
“殿下,任統領性情倔強,家風清正,既然不能利誘,就隻能脅迫了。”
“如何脅迫?”太子坐直了身子。
劉詹士道:“據我所知,劉詹士為人正直,性情冷肅,不喜與人結交,這也是陛下重用他的原因。但是他卻有一個弱點。”
太子感興趣道:“什麼弱點?”
劉詹士輕輕一笑:“任統領有個獨子任子帆,是他的老來子,所以任老夫人對這個孫兒十分溺愛,就連任統領自己素日也舍不得打罵任子帆。可就是因為太過溺愛,任子帆闖下不少禍事,但是因為任老夫人舍不得孫兒受罰,任統領隻能徇私枉法,將那些事都壓下去了。未免任子帆再闖禍,任統領對他的管教很是嚴厲,但是反而助長了他的逆反心思,行事越發荒唐,變本加厲。這些年,死在他手上的人,沒有十個,也有八個了,更遑論其他淩辱人的手段。”
太子心頭大喜:“你的意思是,讓我收集任子帆的罪名和證據,用來威脅任良川?”
劉詹士點頭:“隻要控製住任子帆,就能控製住任老夫人。任良川重視獨子,更注重孝道,他一定會聽從太子殿下的差遣。”
“好,這個主意好。”太子撫掌大笑,“是啊,隻要禁軍統領成了我的人,何愁逼宮不成?那什麼時候行動為好?”
劉詹士成竹在胸的模樣:“今年宮裡還未舉辦賞菊宴罷?”
太子道:“懷寧的喪事還未過去,等此事過後,也到了賞菊宴的時候了。”
“殿下,臣以為,這是個好時機,若是再晚一些就沒機會了。”
太子讚同道:“對對對,你說的不錯。等寧王一回來,父皇一定會找機會廢了我,屆時我的命就落在了寧王手上。我隻有這一個機會,必須牢牢把握住。劉詹士,依你之見,屆時孤該如何做?”
劉詹士沉吟片刻道:“據臣所知,宮中宴會,無論是皇室宗親還是世家大族,或者是朝中官員,都會攜帶家眷去參加宴會罷?”
太子道:“這是自然。”
“殿下,這就更好辦了……”
突然,聽到‘哐啷’一聲,一道刺眼的陽光投射進來,門被人推開了。
太子一回頭,發現是麵色蒼白、神情焦慮的太子妃。
她的頭發微微淩亂,一隻手緊握著帕子,呼吸深重,顯然是急匆匆趕到的。
太子一怔,隨後神色一凝:“太子妃,你怎麼突然闖進來了?”
太子妃看了一眼劉詹士,冷聲道:“殿下,我有重要的事要對你說。”
太子不耐煩道:“有什麼事必須現在說?”
太子妃直視著他,一向溫婉的麵容滿是冷意,倔強的不肯退縮。
太子有些驚訝,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太子妃。
劉詹士見時機不對,行禮道:“臣見過太子妃。殿下,既然您現在有要事在身,臣就先退下了。”
太子無法,隻能道:“既如此,劉詹士就先退下罷。”
劉詹士最後看了一眼裡麵的情形,關好門走了。
外麵的陽光再一次被隔絕開,風呼呼的吹著,即便關著窗子,冷意也能穿透過窗紙滲進來。
兩人對視許久,終究還是太子先移開目光。
“太子妃擅闖書房,到底所為何事?”
太子妃道:“自然是為了太子您的事。”
太子眉頭緊鎖:“孤的事?孤的事不用你管。”
“殿下,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歡我,可是無論如何,你我是夫妻,永遠不會改變,至少現在不能改變。作為父皇親自賜婚的太子妃,我有責任勸導殿下,自然也有權利知道殿下在做什麼,要做什麼大事!”
太子懷疑太子妃知道了什麼,目光冰寒:“太子妃,孤說了,這些事不是你該管的。孤看在你懷有身孕的份上不與你計較,你不要逾矩。”
太子妃氣笑了:“我想知道自己的丈夫在做什麼,也算逾矩嗎?有好事的時候,殿下從來不記得我這個妻子,現在大難臨頭,殿下卻想拖著我們母子一起死,殿下難道不覺得問心有愧嗎?”
太子下意識看了一眼太子妃的小腹,難得有些愧疚:“孤一直不得父皇喜歡,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嗎?你可知,孤馬上就要被父皇廢了太子之位,很快就會喪命。無論孤要做什麼,都是不得已而為之。”
“好一個不得已而為之!”太子妃笑容淒涼而苦澀,“殿下,父皇為何要廢了你,你心裡不清楚嗎?你想想這麼多年你做的事,有哪一件是身為太子該做的?你昏庸無能,仗勢欺人,貪婪好色,寵妾滅妻,這也就罷了,畢竟在皇室眼中,都算是小事。而且廢太子是震動朝野的大事,陛下也不會輕易廢了你。可是你……不仍然不知悔改,強搶民女也就罷了,居然……居然敢做出有違倫理之事,陛下不廢了你廢了誰?”
太子麵色尷尬,神色更加陰冷:“誰告訴你的,誰告訴你的?”
太子妃諷刺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做下這等醜事,還怕傳出去嗎?”
太子的拳頭握的咯咯作響,他閉了閉眼睛,怒聲道:“是,我就是覬覦庶母,調戲阮昭容,被父皇發現了,你滿意了嗎!所以,你該知道,我若是不有所行動就會死,不隻是我,你也要跟著一起死。你以為我願意這麼做嗎,我也是無可奈何!”
太子妃倒退一步,扶住了門框,搖頭慘笑:“鬱瑢啊鬱瑢,你到現在還不知道你錯在哪裡,隻會推卸責任!你這樣蠢笨無能又總是惹是生非的人,能坐在太子之位上這麼多年,真是老天爺不開眼。”
太子養尊處優,已經鮮少聽到有人叫他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