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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皎月在雲中穿梭,細碎的星子散落周圍,在地上映照出一片清冷的霜色。
車輪碾壓在路上,發出‘軲轆轆’的響聲,由於馬兒走的又急又快,馬車不停地顛簸搖晃著。兩邊的窗子開著,風吹進來,吹不散裡麵的焦灼,燭火忽明忽滅,輕輕搖晃。
紫菀在一邊小心翼翼的護著沈妤,沈妤神色凝重,盯著燭火道:“大姐臨產前發生了何事?”
春雪顫聲道:“因為娘娘見太子殿下遲遲不歸,有些擔心,遲遲不能入眠,所以便要去園子裡走一走。奴婢……奴婢勸不住,就隻能陪著娘娘去了。娘娘在園子待了一會,收到了殿下派人送來的信,這才放心了許多,過了一會就要回去歇著了。可是,可是……”
“可是什麼?”
春雪哭泣道:“可是在回去的路上,聽到有兩個小丫鬟在議論什麼,娘娘就聽了一耳朵……”
沈妤打斷道:“我不是說,不許讓一些流言蜚語傳到大姐的耳朵嗎,為何又出現這種事。”
真是可笑,大晚上的,小丫鬟不去房裡伺候,在園子裡議論什麼,恰好又被沈妘聽見了,著難道是巧合嗎?
春雪道:“奴婢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她們竟然這麼大膽。好像是故意要讓娘娘聽到的,一字一句很是清晰。娘娘聽完那些話,臉色就變了,不小心摔倒,然後……然後就見紅了……奴婢隻顧著太子妃娘娘,那兩個小丫鬟就趁機逃跑了。”
沈妤強自平靜:“她們都說了什麼?”
春雪遲疑道:“她們說……說娘娘善妒,明明娘娘和傅良娣都有孕在身,卻不肯為太子殿下納妾。說賢妃娘娘根本不喜歡她這個兒媳,賢妃娘娘是太子殿下的生母,總有一天會……會讓殿下廢了娘娘,傅良娣作為賢妃的侄女,才配坐上皇後之位。太子殿下一向孝順,會聽賢妃娘娘的話立傅良娣為後,再選幾個和傅家關係好的姑娘入宮為妃……屆時太子妃就驕傲不起來了,小郡主和太子妃腹中的孩子都會被帶到傅良娣身邊撫養。一開始太子妃並沒有多麼生氣,可是他們竟然提到了太子妃兩個孩子,太子妃無法忍受,剛要斥責她們,就摔了一跤。”
沈妤閉了閉眼睛,冷笑道:“很好,幕後之人很清楚大姐最在意什麼。”
春雪繼續道:“太子妃不小心摔了一跤就要臨產的消息立刻在府上傳開了,可是太子殿下不在府上,太醫又都被請進了宮裡,府上隻有傅良娣能主持大局。她以搜查那兩個亂嚼舌根的婢女為名,讓府兵和護衛嚴格把守太子府,結果又發現太子府生出了盜竊一事,未免太子妃遇到危險,就更不能放任何人出去了。奴婢和春柳覺得事有蹊蹺,就想出府來侯府報信,可是卻因為搜查盜賊被攔住了。奴婢和春柳商議著,由她趁亂引開府上的人,奴婢偷跑出府,好在沒有人發現,奴婢才能趕到侯府。”
沈妤終究控製不住怒氣,重重拍了一下桌案:“膽大包天!”
沈明洹也怒火燃燒:“是傅良娣要害姐姐嗎?”
思慮片刻,沈妤輕嗤道:“這一出接一出的巧合,隻她一人,如何成事?再者,她就算要謀害太子妃,也要有足夠的膽量!”
“姐姐是說,傅良娣背後有人?”
沈妤握了握拳:“我想,我知道是誰了。”
她轉過頭,問春雪:“你的腳如何了?”
春雪低聲道:“奴婢不打緊的,還是先救太子妃要緊。”
沈妤點點頭,麵色冷凝。
風靜靜的吹,簾子被吹開一角,沈妤轉頭望去,漆黑的眸子和黑夜融到了一起,也變得和夜一樣冷。
馬兒一路狂奔,很快就到了太子府。
沈妤幾人跳下馬車,接著沈易就去扣門。
守門的府兵攔住了他:“你是什麼人?”
沈易往後一瞧:“定遠侯府的人。”
聞言,府兵收斂了些許輕慢之意,道:“這麼晚了,怎麼還到太子府求見?再者,今晚太子殿下並不在府上,幾位還是回去罷。”
沈妤攏了攏外麵的大袖衫,走上前道:“沈易,去扣門。”
守門的府兵見到沈妤,不敢多說,忙行禮道:“卑職拜見寧安郡主。”
沈妤瞥了他一眼:“你們隻管守你們的門,不該管的不要管。”
“可是天色這麼晚了,郡主這時候過府怕是不妥罷?”府兵猶疑道,“而且府上遭了賊,卑職奉命把守太子府,不能讓任何人出去,也不能放任何人進去。請郡主不要為難卑職……”
這時候,門被打開了一點,一個門子探出頭來:“這麼晚了,誰這麼不長眼……”
他打了個哈欠,眼睛睜開了一條縫,看到麵前的人,嚇的魂飛魄散:“郡主……郡主,小的不是有意……”
沈妤打斷道:“開門,我要進去。”
門子麵露難色,看了看天色:“郡主,三更半夜的,您突然要進太子府,怕是不妥罷?或者……您有拜帖?”
沈妤淡淡道:“沒有拜帖。”
門子賠笑道:“您沒有拜帖,三更半夜的,小的真不能放您進去,而且府上正在捉拿賊人,您身份貴重,萬一被賊人傷到就不好了。”
紫菀嗬斥道:“大膽,太子妃臨產,郡主去陪伴太子妃有什麼不可以?還不快點開門!”
門子麵上是明顯的詫異:“太子妃她……”
沈妤唇角挑起,看來傅良娣該隱瞞的隱瞞的很好啊。也對,太子府那麼大,他們都在外院伺候,怎麼會知道沈妘臨產一事呢?倒是有賊人在太子府,鬨出這麼大動靜。
“讓開!若是耽擱了大事,傷到了皇嗣,你們擔得起這個大罪嗎?”紫菀上前推門。
府兵用劍攔住紫菀:“郡主,太子府真遭了賊,卑職也是奉命行事,請郡主不要為難卑職。”
沈妤眉梢挑起:“奉命?奉誰的命?”
府兵道:“是傅良娣。”
沈妤冷笑道:“就算太子不在,區區一個太子妾室,什麼時候輪到她主持大局了?你們眼裡還有沒有太子妃!你們最好讓開,否則,彆怪我沒給過你們機會。”
府兵不敢得罪沈妤,卻還是道:“郡主,這裡是太子府。”
即便她是太子妃的妹妹,身上又有品級,也不能到太子府發號施令啊。傅良娣的確是妾,但也是太子的妾,聽沈妤話裡的意思,像是絲毫不將傅良娣放在眼裡。
沈妤道:“太子府又如何,讓開!”
這話說完,又有其他府兵圍了上來,領頭的那人道:“郡主,請饒過我們罷,若是被殿下知道卑職擅離職守,一定會殺了我們。”
沈妤似笑不笑道:“我倒是不知道什麼時候一個區區良娣可以代表太子發號施令了。”
那人硬著頭皮道:“卑職不敢欺瞞郡主,府上真的在搜查盜賊。若郡主一定要進去,卑職先進去通報。”
“通報?”沈妤冷聲道,“是給你主子通風報信罷?”
“郡主——”
沈妤揚聲道:“沈易,把他捆起來。”
“是。”沈易瞬間躍到那人麵前,手抓住他的肩膀,一直往下。
隻聽‘哢嚓’一聲,那人發出痛苦的叫聲,齜牙咧嘴的看著自己的手腕。
眾人一瞧,發現他一隻手已經斷了。
沈易又給了他幾腳,將他踹飛了很遠,又立刻綁住他,還堵住了他的嘴。
其餘府兵見了,都一臉震驚,遲疑著不敢上前。
沈妤神色漠然:“洹兒,我們進去。”
其餘人麵麵相覷,不知道該不該攔。
沈明洹提著劍,一隻腳邁過門檻,道:“誰敢阻攔,就是不要你們這條命了。”
門子眼看著一行人闖了進去,在後麵喊著:“郡主,侯爺,你們不能擅闖太子府啊。”
剛要追上去,隻聽‘嗖’的一聲,一把劍就擦著他的臉飛過去了,深深地釘在他背後的牆上,劍柄還打著顫。
沈易快速行來,拔下那把劍,厲聲道:“再敢多說一句,我削了你的腦袋!”
說完,就大跨步追上去。
門子嚇的倒在地上,摸了摸臉:“這……這都是什麼人啊,一個侯府護衛竟然比太子府的護衛還囂張。”
進了太子府內,裡麵燈火通明,一片慌亂,婢女嬤嬤們跑來跑去,口中大喊著什麼。見到沈妤突然來了,她們也都大吃一驚,剛要上前行禮,沈妤就直接掠過她們走了過去。
很快就到了內院,在海棠居門外守著的婆子道:“寧安郡主,您這是……”
話未說完,沈妤就已經走遠了。
婆子看到沈易和沈明洹的身影,大喊道:“郡主,您怎麼能帶外男到太子妃的院子呢,太子妃在生產啊。”
可是根本沒有人理會她。
海棠居比外麵更亂,仆婦們忙進忙出,時不時聽到驚慌的叫喊聲。
剛走到廊外,就聽見有人大喊道:“良娣,太子妃難產,萬一有什麼不測,到底是保大還是保小?”
接著是一道為難的聲音:“按理說,自然是皇嗣重要,依照太子妃的性子,恐怕也會選擇保孩子。但是太子殿下一向愛重太子妃,萬一殿下要保大人,我們可就是犯了大錯。”
“可是現在事情緊急,太子殿下不在,府上隻有您一個主子,您替大家夥拿個主意罷。”
春柳哭泣道:“穩婆,你救救太子妃,孩子和大人都要保住!”
穩婆歎息道:“春柳姑娘,我也是無能為力。”
春柳哭喊道:“不行,一定要保住太子妃,一定要保住太子妃。”
傅良娣聲音滿是悲戚:“我知道春柳姑娘護主心切,但是太子妃懷的可是皇嗣,陛下的嫡長孫,怎麼能你說保誰就保誰呢?這件事不是你能做決定的。”
沈妤遠遠地聽到這些話,心中怒火越燒越盛,卻是怒極反笑道:“哦,春柳不能做決定,難道傅良娣就能做決定了嗎?”
眾人一驚,一回頭卻是發現一身青衣的沈妤走了過來,身後還跟著沈明洹和沈家一眾護衛。
許是因為急著趕來,她的頭發有些淩亂,鬆鬆綰了個髻,發上隻插著一支白玉簪。
傅良娣心下驚疑,她明明讓人死守住太子府大門,怎麼沈妤進來了?
她壓住心頭慌張,上前行禮:“妾身見過寧安郡主。”
沈妤挑眉諷笑:“傅良娣還沒有回答我,什麼時候一個妾室可以替主母決定保大保小了?太子殿下知道你這般有本事嗎?”
傅良娣心頭暗恨,卻還是一臉謙恭:“妾身不敢,妾身自知身份卑微,不敢替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做決定,可是現在事情緊急,太子殿下在宮裡侍疾,太子妃又因為沒有了力氣昏了過去,妾身隻能,隻能……”
沈妤眼底滿是冰寒,深深看了她一眼,對春柳道:“帶我去產房。”
春柳就像看到了救星,顧不得禮節,拉著沈妤的袖子就往產房走,春雪也一瘸一拐的跟在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