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妤靠在引枕上,笑道:“既如此,接下來的事就交給景王殿下了。”
“景王?”
沈妤眉頭舒展:“是啊,的確是景王。我想,殺母之仇,他還不至於忘了。”
蘇葉恍然大悟:“所以今天在太子麵前,姑娘明知一切是傅賢妃在背後策劃,卻隻字不提,隻讓奴婢將此事悄悄透露給景王。”
沈妤道:“就算太子知道賢妃才是幕後黑手,他也不會給賢妃些教訓替大姐出口氣,既如此,我隻好另尋高明了。”
“可若是太子知道了,他一定會怪罪您罷?”
沈妤不在意的笑笑:“他想怪罪就怪罪好了,我給了傅賢妃多次機會,也忍讓過她多次,可是她卻變本加厲,想置大姐於死地,既如此,我何必還要容忍她?”
她從來不是什麼喜歡忍氣吞聲的人,就算她現在和鬱瑄還在合作,也不能容許自己的親人受委屈。
“再者,想要傅賢妃命的不隻是景王和我。”
蘇葉奇道:“還會有誰?”
沈妤呡了一口熱茶:“你不覺得皇後病的有些蹊蹺嗎?”
“您的意思是,有人害皇後?”蘇葉有些恍然,“是傅賢妃嗎?”
沈妤意味深長的笑笑:“雖然傅賢妃還是喜歡給太子拖後腿,但是她也不是全無長進,倒是學聰明了些,知道‘一箭雙雕’了。”
蘇葉沉思一會,咧嘴笑道:“原來如此。”
傅賢妃容不下傅家女兒意外的人做太子妃、皇後,自然也不願意將來有人與她分權。
隻要皇後這個嫡母不死,就算鬱瑄能順利登上皇位,後宮說一不二的人還是嚴皇後,兩個太後坐在一起,鬱瑄還是要先喚嚴皇後一聲母後,後宮有了大事,也必須先請示嚴皇後的意見,傅賢妃不想一輩子居於嚴皇後之下。
沈妤道:“前朝有位妃子,即便她的兒子登上皇後,她也被封為聖母皇太後,可是隻要陛下嫡母一聲令下,即便她一大把年紀了,還是要規規矩矩伺候嫡後,就是陛下也不能幫她。所以,我倒是能理解賢妃的心情。”
蘇葉道:“不過,大景和慕容國、南昭的規矩倒是不太一樣。”
沈妤笑道:“是啊,傅賢妃該知足了,可惜人心不足蛇吞象,能當上太後還不夠,還想成為後宮唯一的女主人。”
大景一朝的君主算是仁慈的了,慕容國和南昭比之大景更加注重規矩出身。南昭皇室,即便庶子登上皇位,隻要先帝在時不冊封庶母為後,新帝生母依舊隻是個太妃。
所以,那些妃子都有一顆當皇後的心,不隻是為了權勢地位,更重要的是想名正言順的成為自己兒子的母親。
蘇葉道:“姑娘怎麼篤定陛下一定會殺了傅賢妃呢?”
沈妤微笑道:“大景這位陛下,可不是什麼寬容大度的人,那次宴會上發生的事,他還忘不了。抓住機會,他還是要警告太子一番的,可巧賢妃就撞上去了。”
康和帝曾經那麼寵愛安德妃,還不是說處置就處置了,更何況是一個不怎麼受寵的傅賢妃。
翌日,沈妤早早地就去看望沈妘了,此時的海棠居外麵正熱鬨著,人來人往。
春柳輕聲道:“你們小心些,彆打擾娘娘歇息。”
沈妤巧了一眼,笑道:“這是什麼?”
春柳麵帶喜色:“回五姑娘,這是宮裡賞賜的東西,都是送給小殿下和娘娘的,奴婢著人收起來。”
沈妤眼波微閃:“太子殿下有了嫡子,皇後娘娘和陛下果然很高興。”
春柳笑道:“奴婢不打擾五姑娘了,這會娘娘許是快醒了,您進去罷,小郡主一直吵著要見您呢。”
沈妤頷首,掀開簾子進去了。
原本半睡半醒的沈妘聽見了動靜,睜開了眼睛。她笑著道:“這麼早就過來了,可用過早飯了?”
沈妤坐在她床邊的繡凳上:“用過了。倒是姐姐,這麼辛苦,該好好補補。對了,姐姐可看過孩子了?”
沈妘笑容越發溫柔:“看過了,方才奶娘才喂了他,現在又睡著了。”
正說著,舒姐兒被秦嬤嬤領著出來了,她撲到沈妤懷裡,十分依戀的蹭了蹭。
沈妘笑道:“這段時間我懷著孕,無法照顧她,她越發喜歡粘著你,不愛與我親近了。”
沈妤揉揉舒姐兒頭發,抿唇輕笑:“怎麼會?想來她隻是鬨鬨脾氣,怕失寵而已。”
話音一落,舒姐兒就抬頭望了望倚在床上的沈妘,嘟著嘴哼唧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