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崔源鬆正陷入溫柔鄉裡,根本不知道他的夫人正來勢洶洶的殺到這裡了。
又一陣風雨結束,他滿足的歎了口氣,手下光滑細嫩的觸感更讓他愛不釋手。
第一次見到成楨的時候,她穿著一身臟汙的尼姑袍,不小心摔倒在他麵前。原以為是化緣的尼姑,本打算給她幾個錢打發了,可是她一抬頭,那楚楚動人的模樣就立刻把他的魂吸了過去。
他不由自主的打量著她,發現他生的容顏俏麗,身形嫋娜,好像一枝柔弱的白花,風一吹就倒了,真是惹人憐惜。最關鍵的是,她是帶發修行。
見此情形,他一顆心就活泛起來了。見她可憐,提議幫助她。成楨一開始自然會推拒,但是一來二去也就答應了,住進了崔源鬆為她置辦的宅院。
兩人各懷心思,崔源鬆詢問了她的經曆,她將自己說的要多可憐就有多可憐,哭的梨花帶雨,他的一顆心就亂了。之後,不知怎麼,兩人喝酒談心,互訴衷腸,就滾到了一塊。
崔源鬆看著這個比她女兒還要小的女子如此傾心於他,越發興奮。想到家裡年老色衰的夫人和寵妾,就覺得沒滋沒味。更何況自從崔葇死後,崔大夫人總是吵鬨不休,他也不願回家看她那張頹喪的臉,便一直在這裡住下了。
他以為,崔大夫人為女兒傷心,沒時間管他的事,所以根本不會注意到他養外室一事。
他看著懷裡的美人,越發歡喜,手又移動著。
成楨忍著對他的厭惡,撒嬌道:“老爺,您該起身,用過早飯該忙公務了。”
崔源鬆捏捏她細膩的臉,笑著道:“有你在,老爺我怎麼還想去忙公務?”
成楨假意嗔道:“瞧老爺說的,若您耽擱了應卯,我豈不是迷惑老爺的妖精了?”
崔源鬆捏著她的下巴湊上去:“你不就是妖精嗎?我見到你的第一眼起,魂就被你勾去了。”
“老爺……”成楨麵容羞澀。
崔源鬆摟緊了她,成楨卻擋住他,忙道:“老爺,我有一事想求您。”
崔源鬆笑道:“何事?”
成楨不言,一雙柔美的眼睛卻是淚光點點。
崔源鬆皺眉:“怎麼哭了,誰惹你不高興了?”
成楨抽泣道:“沒有人惹我不高興,我隻是……我隻說想念我的親人了。”
崔源鬆沉吟道:“你想回家鄉?”
成楨搖頭苦笑:“我哪裡還有家了?我父母雙亡,家產被大伯和叔叔占去。姑母憐惜我,把我接到她身邊教養,隻可惜她也……姑母對我這麼好,我卻連她最後一麵也沒能見到,更不能為她燒幾張紙錢……姑母她一定對我很失望罷。”
崔源鬆最不忍看美人哭泣,他抱著她輕聲哄著:“你若實在過意不去,可以在一間屋子裡偷偷為你姑母供奉一尊牌位,以慰你姑母在天之靈。”
“多謝老爺。”成楨感激道,“隻是這樣會不會給您帶來麻煩,姑母畢竟是罪人……”
“隻要小心些,不會被人發現,這宅子外人不知曉,裡麵都是我的人。”
成楨點點頭,又哭又笑道:“老爺,這世上隻有您對我最好了,有您在,我就不是孤苦無依的了。”
被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子這樣依賴,崔源鬆得到了極大地滿足。他調笑道:“隻要你好好伺候我,我會一直對你這麼好的。”
成楨隻覺得惡心的想吐,這麼個老男人,若非她為了尋個依靠過富貴日子,她根本就不願看他一眼。
但是為了討好他,她隻能逼自己在他麵前撒嬌賣癡。
她犧牲了這麼多,就算有一天要逃走,也要拿到她能衣食無憂一輩子的錢財。
思及此,她表演的更賣力了,渾身沒有骨頭似的貼在他身上。
“老爺,你會不會也像外麵那些人說的那樣,覺得我是個心腸歹毒的女子?”
崔源鬆聲音慵懶:“嗯?什麼傳言?”
成楨咬咬唇:“外麵人都說,我為了坐上周家大少夫人的位置,蓄意勾引表哥,害的表嫂差點一屍兩命……”
崔源鬆笑容一滯,隻是盯著她看。
成楨眼眶裡含著淚珠,順著眼角和臉頰滾滾落下:“我知道您不會相信,但是我還是不想您誤會我,所有人都可以指責我是個蛇蠍心腸的女人,但是我不想您也這麼認為……老爺,我真是有冤無處說,我沒有害表嫂。是表哥他……他醉酒強迫了我,誰知道表嫂發現了,就誤會了我,無論我怎麼解釋,他們都不相信。我雖然寄居周家,但畢竟是外人,在他們眼中,自然是表哥最重要,為了維護表哥的名聲,他們隻能犧牲我。可事實上,我不過是個弱質女流,哪裡有那個本事害了表嫂?老爺,我真的好委屈。如果連你都不相信我,我怎不知道活著還有什麼意思了。”
“說什麼胡話。”崔源鬆歎道,“我自然相信,你不是那樣的人。”才怪。
崔源鬆閱美無數,自然一眼就瞧出身邊這女子是什麼人了,隻是他就喜歡這個調調,根本不在意她的過去。
他們兩個,一個貪戀美色,一個貪戀富貴,和他以前睡過的女子沒什麼不同,還省去了不少麻煩。
當然,成楨故作柔弱要他哄她,他也樂意哄。
成楨埋首在他懷裡,小聲啜泣:“老爺相信我就好。”
溫香軟玉在懷,崔源鬆遲遲不願起身。成楨嬌聲道:“老爺,天亮了,妾身伺候您梳洗罷。”
“不急。”崔源鬆閉著眼睛道。
成楨暗自竊喜,也不再催他起身。
突然一聲大喝傳了進來,小廝也大聲道:“老爺……這位夫人偏要闖進來,小的攔不住……”
屋裡的兩人猛然驚醒,成楨有些心慌:“老爺,好像有人闖進來了。”
崔源鬆聽到外麵熟悉的聲音,一個激靈,猛地坐起來,披上衣服在屋裡團團轉,似乎在找地方躲。
成楨意識到了什麼:“老……老爺?”
她隨便披了件薄紗,急聲道:“老爺,該怎麼辦……”
這時候,喊聲越發響亮:“崔源鬆,敢養外室不敢出來嗎?你不是紅顏知己很多嗎,我都看在眼裡,難道還怕多這一個?”
崔源鬆心急如焚,正考慮要不要跳窗子。
卻聽到一聲巨響,門被推開。崔大夫人看到隻著中衣,衣結未係的崔源鬆,心頭火起,再看看一臉嬌媚依衣衫半遮的成楨,更是怒不可遏。
她疾步走過去,怒極反笑:“好啊,真好。老爺,你不願回府,原來是為了這個美人。我倒要看看是個什麼樣的美人把老爺迷的神魂顛倒,為了她連家都不顧了!”
說著,她揮揮手,桐兒咬咬牙,隻能聽從命令把成楨臉上的衣服強行掀開了,並掰著她的臉麵向崔大夫人。
崔源鬆要阻止,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下一刻,看到這個女子的麵容,所有人都驚呆了。
…
蘇葉笑的眼淚都要出來了,她捂著肚子道:“姑娘,您若是見到那個情景,一定也會忍不住笑的。崔大夫人隻想著對付您,哪裡想到後院起火了。”
紫菀急切道:“後來怎麼樣了?”
雲苓也好奇道:“依照崔大夫人的憤怒,應該會大鬨起來罷?”
蘇葉好不容易忍住笑:“崔大夫人在氣頭上,崔世子覺得丟人,兩人毫不相讓,自然吵起來了,多虧了有人攔著,不然兩人就要打起來了。不過,成楨就沒那麼好運了,崔大夫人一口惡氣堵在心口,怎麼也要發泄出來。崔世子自然不敢攔著,後來成楨被丟出來,一張臉都腫的沒法看。”
紫菀道:“然後呢,這事就這樣算了?”
蘇葉道:“不知怎麼,兩人就偃旗息鼓了,隻是把成楨趕了出去,成楨除了身上那身衣服,可是什麼都沒帶走呢。”
“哢嚓”一聲,沈妤剪下多餘的花枝:“正所謂家醜不可外揚,崔大夫人的確失去了理智,但好在崔世子還清醒著,有他奮力勸說,崔大夫人才勉強同意不將此事鬨大。”
男人可以去秦樓楚館,可以有無數紅顏知己,可以納妾,但是不能養外室,否者是會被禦史彈劾,影響官聲,受到斥責。
崔世子被彈劾,崔大夫人又能得到什麼好處呢?所以她隻能隱忍。
“但還是便宜成楨了。”紫菀輕哼道。
畢竟不少人見過成楨,若是被人知道她做了崔源鬆的外室,彆人更會笑話崔家。是以,崔大夫人隻能敢她走,不能把她不知廉恥的時機傳的人儘皆知——雖然她真的很想這麼做。
“便宜她了嗎?”沈妤譏笑一聲,“她本就身敗名裂,又在庵堂吃了那麼多苦,好不容易逃出來遇到了崔世子,原以為能過幾年富貴日子,得到一大筆錢財,沒想到最終落得個一無所有的下場,還成了過街老鼠。這個下場,比直接要了她的命更能讓她痛苦千倍百倍。”
“可是,離開了崔世子,她還能依附其他男人啊,憑借她的容貌,還不是很容易的事嗎?”蘇葉道。
沈妤淡淡一笑:“你以為崔大夫人真的會放過她嗎?”
“啊,崔大夫人會怎麼做?”
沈妤望著窗外,陽光正穿過濃密的枝葉照落下來,她烏黑的頭發也染上一層金色。
“等著看罷。”
沈妤所料不錯,第二天,蘇葉就帶來了新的消息。
成楨被崔大夫人派去尾隨的人擄走了,並且帶她快速離開了京城,將她賣到了秦樓楚館。
在那裡,她將開始新的生活。
對此,沈妤並不同情,比起嚴卉頤差點死掉,她現在的結果已經很好了。再者,她為了榮華富貴可以出賣自己的身子,和在秦樓楚館有什麼差彆呢?
當然,崔大夫人並未因成楨淒慘的下場覺得解氣,反而是大病了一場,足足在床上躺了半個月,仍舊沒有好轉。
沈妤不打算繼續對付她了,就讓她自生自滅罷,而且看崔大夫人這副模樣也沒力氣對付沈妤了。
她現在關心的是和親一事。
就在所有人以為懷慶公主會隨著襄王嫁到慕容國的時候,一個消息在京城傳開。
“襄王醉酒輕薄了八公主?”沈妤表情驚愕。
鬱珩輕聲笑笑:“其實這早在你的意料之中,不是嗎?不是八公主,也會是彆的公主,總之,太子是不會讓懷慶嫁到慕容國的。”
沈妤沉思片刻,忽而笑了:“原來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