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章 鬱瑄之死(2 / 2)

沈妘憂心忡忡:“她是魏貴妃的女兒,如今咱們到了人家的地盤上,若是被魏貴妃發現我們的存在,她會放過我們嗎?”

她也覺得舞陽公主該得到報應,但這和沈妤的安危比起來,根本不重要。

沈妤渾不在意:“姐姐不必擔心,她不會有那個機會。”

沈妘:“……”

所以,沈妤一眼就認出那個女子是薛恬如,早就知道魏貴妃會報複她,卻大大方方的出去遊玩?

對於這個任性的妹妹,她真是沒辦法了。

沈妤眸色深深:“姐姐隻需要照顧好舒姐兒和庭哥兒,陪伴祖母,其他的你都不必放在心上。還有,今慕容國大軍凱旋,想必我們很快就會入宮了。”

又安撫了沈妘一會,踏著月光,沈妤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比起曾經的定遠侯府,這個宅院隻能稱得上是清幽雅致了。但在京都寸土寸金之地,普通人能買到這樣一座宅院已經很好了。

院子沒有什麼丫鬟嬤嬤,倒是靜謐寧靜。沈妤最喜歡的就是窗前的藤蘿架,這樣的夜晚,坐在藤蘿架下吃茶賞月最好了。

不知不覺,她已經在院子裡立了兩刻,正想起身,聽到腳步聲從後麵傳來,踩在花瓣上,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

“怎麼不進去?”

這聲音清越低回,就像潺潺流水,沈妤自然知道是誰。

她隻是轉過身,笑看著他,等他走過來。

幾日不見,他還是和以前一樣,清潤的眸子,如玉的眉眼,溫和的笑容,一襲白色錦袍,整個人如同不食人間煙火的謫仙。但她能察覺到他身上細微的變化,畢竟身份在那裡擺著呢,舉手投足間的彰顯上位者的雍容和貴氣。

“還習慣嗎?”他望著她,眼中是濃的化不開的深情。

“還好。”沈妤心下一動,仰頭凝視著他,“你呢?”

慕容珩眉梢微挑,拉著她坐到石桌前:“不能時常見到你,自然是不習慣的。”

沈妘斟了一盞茶,笑道:“你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

略一思索,他道:“隻要你在我身邊,什麼身份我都不在意。”

聽他這麼,沈妤還是很高心,便與他起了雲鶴樓的事。

慕容珩皺眉,頗為不喜:“以後還是少去那裡為好。”

沈妤橫他一眼:“為什麼,彆的姑娘可以去,我為何不能去?”

他目光幽幽的望著她:“我怕你樂不思蜀,不要我了。”

沈妤捧著茶盞,沒有哄他。

慕容珩一急,一把覆住她的手:“你答應過我的,不能食言。”

沈妤反握住他的手:“你還沒告訴我大景的事。”

看著兩人交握的手,慕容珩心下歡喜,平靜地道:“你想問的是鬱瑄?”

“是,沒有親眼看到他死,我總是不能安枕。”

慕容珩輕笑:“那麼從今晚起,你儘可安睡。”

“他死了?”

慕容珩頷首:“慕容國大軍兵分兩路,一路攻打大景城池,一路直接去了京城。大景百姓本就人心散亂,再加上慕容國將領使用懷柔之策,自然是暢通無阻。等到了皇宮,發現他自刎而死了。”

沈妤望著屋簷下的燈火,不出話來。

慕容珩聲音深沉:“你不相信?”

沈妤搖頭,喟歎道:“那麼心高氣傲、視皇位如命的人,怎麼會輕易自刎呢?他甘心嗎?”

“你應該了解他,不是嗎?到底是皇室子弟,骨子裡總是有些氣節的,若到了亡國的時候,他還苟且偷生,也就不配做一國之君了。”

沈妤不得不承認,慕容珩這話的有道理。若她是鬱瑄,也會以身殉國。鬱瑄的確不是什麼好人,但關鍵時刻卻沒有丟了大景皇室的顏麵。以往他做錯了不少事,但這件事做得很對。

沈妤的確憎惡他,但在這件事上,她是佩服他的。

“不隻是鬱瑄,吳尚書也自儘了。”慕容珩徐徐開口,“嚴皇後也隨著康和帝去了。”

其實,以吳山的才乾,到哪裡都會得到重用,就算他不殉國,慕容國的元豐帝也舍不得殺了他。嚴皇後一向不為康和帝所喜,她也沒必要跟著康和帝離開。

但他們還是這樣做了,不為彆的,隻為問心無愧。

沈妘心下感歎,道:“他們的屍身……”

“放心,他們都被安葬了,康和帝、鬱瑄和嚴皇後都被葬進了皇陵。”

沈妤垂下眼睛:“這樣很好。”

其實仔細想一想,對於他們殉國的行為並不意外,每當改朝換代的時候,總是會有這樣一群人,無畏無懼,將生死置之度外。這便是中原饒氣節,融入到骨子裡的。

“找個時機我會將這件事告訴姐姐和安王的。”

這一點就不是慕容珩能操心的了。斟酌了一下,他道:“明宮裡會舉辦回朝宴,屆時你們也需要入宮。”

沈妤似笑不笑道:“這麼,我倒是能見到許多世家貴女了,尤其是那位薛姑娘。”

慕容珩掩飾性輕咳一聲:“你遇到她了?”

“是啊,不愧是長公主的女兒,那般趾高氣昂。”

慕容珩目光一沉:“她找你麻煩了?”

“想必她正找人查我呢。”

慕容珩鮮少明顯的對一個人表露出嫌惡:“若她不知收斂,不必忍讓。”

元豐帝並不喜歡順寧長公主,再有她曾經派人去大景刺殺沈妤一事,元豐帝對她僅有的一點兄妹之情也磨光了,更彆提一個感情並不親厚的外甥女。就算沈妤真欺負了薛恬如,元豐帝也不會替她討公道。

沈妤道:“平王知道你回京都了嗎?”

慕容珩深深凝視著她:“你猜。”

沈妤了然:“他倒是沉得住氣。”

“你放心,有我和父皇在,不會讓你受任何委屈。”慕容珩突然正了臉色。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沈妤有些茫然:“什麼?”

他伸手將她攬入懷中,溫熱的氣息籠罩著她:“以前你在大景怎樣,到了這裡依舊怎麼樣,不必看彆饒臉色,不必忍氣吞聲,你永遠可以做那個明豔張揚的寧安郡主,隨心所欲的生活。”

沈妤慵懶的靠在他身上,望著迷蒙的月色:“話雖如此,可有些事已經變了。”

“不會,你從前怎麼對景王和鬱瑄,現在可以用同樣的態度對待平王等人。”

沈妤看著他認真的表情,笑出聲來:“他們若是為難我我可以反抗,我不高興了也可以頂撞他們?”

“當然。”慕容珩也忍不住輕笑,“難道你忘了在大景時,把景王他們氣成什麼樣子了,怎麼來到這裡就膽了呢?”

沈妤聲音悶悶的:“我才不是膽,隻是初來乍到,還沒有熟悉、了解敵人,不能輕舉妄動。”

慕容珩撫了撫她白皙的臉,溫聲道:“如論你做什麼,我總是站在你這邊的。”

沈妤忽而抬起頭,眼睛裡倒映著星芒:“不對,你不會無緣無故與我這些。你是不是背著我做了什麼事?”

他摸了摸鼻子,笑意更深:“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你。”

“快。”

慕容珩笑道:“此事需要明洹知曉。”

沈妤眨眨眼睛:“與洹兒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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