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做都已經做了,姐姐就不要責怪我了,而且此事不能傳到祖母那裡。”
沈妘冷冷一笑:“怎麼,你膽子這麼大,還怕祖母責罵你嗎?”
“當然。”沈妤搖著她的手臂,“姐姐……”
沈妘用帕子把她的手腕包紮好:“既是沒有中毒,大夫為何會那樣說?”
沈妤笑看了蘇葉一眼,蘇葉笑嘻嘻道:“姑娘早有安排,隻讓人在公主府的必經之路守著,等看到大夫被請來,就把大夫帶走,由咱們的人頂替。”
“你早就想到今天的事了?”沈妘驚愕。
沈妤微微一笑:“薛恬如那麼怨恨我,怎麼會讓我平安離開公主府?我知道碧兒不會背叛她,所以故意吩咐碧兒那樣做,薛恬如自然會從碧兒口中得知我的計劃,然後有所行動。若是我所料不錯,那隻白貓是薛恬如吩咐人故意接近我們,所有人都看得到,屆時魏玉曇被貓兒抓傷中毒,就可以推到我們身上,說我們給貓下了毒。再加上我和魏玉曇曾經起過爭執,許多姑娘親眼所見,我完全有害她的理由,甚至還會說我栽贓陷害給薛恬如。這樣一來,我不但害了魏玉曇,還意圖陷害薛恬如,兩個罪名,我的名聲不但完了,太子妃的身份也會丟掉。”
沈妘恍然大悟,搖頭笑笑:“薛恬如自以為一箭雙雕,既害了魏玉曇又能除掉你,沒成想,她一直在走你給的設計的路。還有,方才我與你一同在池塘那邊行走,可沒見到什麼貓。所以,你手腕上的抓傷是怎麼回事?”
沈妤笑了笑,拔下發上的金簪。沈妘狐疑的看看,發現金簪下麵如同針尖一般,十分鋒利,輕輕一劃便能劃傷人。
“阿妤,你素日也戴這樣的簪子嗎?”
沈妤將簪子簪進發髻,笑容狡黠:“姐姐知道,我的仇人太多,需要時刻警惕被人報複。可我總不能隨身攜帶匕首,隻好另尋他法。姐姐若是喜歡,回到府上我給姐姐送去幾支?雖然姐姐不喜歡出府,但也算是有備無患。”
沈妘:“……”
她明白了沈妤手腕上的抓傷怎麼來的,又問道:“魏玉曇故意誣陷你推她落水,這事就這麼算了?”
沈妤表情十分無辜:“姐姐,我不是親口承認就是我推的她嗎,怎麼能說是誣陷呢?”
沈妘張張嘴:“你沒有說笑嗎?”
“姐姐覺得我是會背黑鍋的人嗎?”
沈妘啞然。她怎麼忘了,這麼“強悍”的妹妹,怎麼會任人冤枉呢?
她看著沈妤的眼神很是複雜:“所以,真的是你把她退下去的。”
沈妤笑道:“是她自己走路不小心,不知踩到了什麼,可怨不得我。”
沈妘笑歎:“無論如何,這一局是你贏了。雖然沒有證據證明是薛恬如害你,但消失的雪團,已經足夠使人深信不疑了。不過,明麵上,她與咱們並沒有結仇,說不得過幾天眾人就把此事忘了,那你豈非是白受傷?”
沈妤靠在引枕上,笑意閒適:“我可從不做賠本的買賣。”
“哦,這話怎麼說?”
“我已經派人在京都傳播流言,就說我在大景的時候曾經被一群高手刺殺過,僥幸逃過一劫,還抓住了兩個人。經過審問,他們招認來自慕容國,奉順寧長公主之命來殺我,原因是我擋了她女兒做太子妃的路。”
沈妘一愣,旋即笑出聲來:“看來我是白白擔心了,你什麼都計劃好了。”
沈妤呡了口茶,看著左麵車頂懸掛著的香球,淡淡一笑。
她不會做賠本的買賣,同樣的,也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順寧長公主母女整天想著要殺了她,就要承擔起被報複的後果。
宮中。
慕容珩見到了皇帝,在禦書房停留了大半個時辰。
恰好石公公進來稟告,說魏貴妃求見。
元豐帝收斂了笑意:“讓她進來。”
魏貴妃穿著一襲煙羅紫的桃花雲霧煙羅衫,款款而來,手上還提著一個食盒。
她給元豐帝行了禮,又忍著不甘對著慕容珩屈了屈膝:“太子殿下也在,妾叨擾了陛下,請陛下恕罪。”
元豐帝淡淡道:“不知貴妃這時候過來有什麼事?”
魏貴妃笑道:“妾聽聞陛下一天都在禦書房,便親手做了些點心請您品嘗。陛下,政務重要,可是您的龍體也很重要。為了慕容國江山,您千萬要保重龍體。”
元豐帝點點頭,石公公接過食盒,把裡麵的點心拿出來一一擺放在龍案上。
元豐帝隻看了一眼,沒有要品嘗的意思。事實上,總是有妃嬪帶著親手做的點心求見,他對點心沒有很大的興趣。
對此,魏貴妃也不介意,斟酌了一番,她麵露愧疚:“妾求見陛下,是來請罪的。看見太子殿下在這裡,想來您已經知道了,不必妾多嘴了。”
元豐帝道:“貴妃說的是在順寧府上發生的事?”
“那賤婢不懂事,居心叵測,冤枉郡主,意圖挑撥郡主和曇兒的關係。曇兒性子單純,又一向信任她,被她蒙蔽,才會誤會郡主。改日魏國公夫人會帶著她親自去定遠侯府賠禮道歉,乞求郡主原諒,請陛下饒恕她這一次。”
元豐帝似乎在考慮,沒有說話,慕容珩卻是唇角微扯,笑了。
元豐帝瞧著他:“你有什麼話要說?”
慕容珩麵容溫煦,眼底卻藏著冷芒:“說到底此事和貴妃並無乾係,貴妃沒必要替魏夫人和魏姑娘請罪。”
魏貴妃道:“話雖如此,可曇兒是妾的侄女,妾也算看著她長大,如今她犯了錯,妾也心生不安。”
“所以,貴妃想憑著幾句話,就讓魏姑娘逃脫責罰?”慕容珩聲音突然冷了下來,“貴妃不在場,不知道當時的局麵。眾目睽睽之下,魏夫人咄咄逼人,惡語相向,逼著長寧承認錯誤,長寧念著她是長輩,不和她計較,她卻是得寸進尺。待事情真相大白,她一句道歉的話都沒說。若非是長寧相救,隻怕魏姑娘不但會毀容,還會中毒致死,若非大夫醫術高明,長寧性命堪憂。可事後魏夫人和魏姑娘說了什麼,做了什麼?我可以不追究她們恩將仇報,但兩人絲毫不覺得愧疚,實在是讓人心寒啊。”
魏貴妃心下冷笑,真是和沈妤一樣狡猾。這一切分明是沈妤的陰謀,她卻無法揭穿!順風順水的日子過慣了,這麼多年過去,還是第一次被人這樣算計!
她暗暗咬牙,麵上故作內疚:“殿下所言極是,她們的確該重重責罰。”
“長寧是個善良寬和之人,不想將事情鬨大,寧願被人誤會。魏夫人或許是愛女心切,口不擇言,可長寧不但是父皇親封的郡主,還是未來的太子妃。魏夫人一言一行,可有半點念及自己的身份,念及長寧的身份,可有把父皇放在眼中?”慕容珩笑了笑,“貴妃覺得,這能是一句道歉就能抵消她們的罪責嗎?”
“陛下!”魏貴妃麵色一變,猛然看向元豐帝。
元豐帝是什麼意思,是要借題發揮,真的責罰魏夫人和魏玉曇?
倒不是她多喜歡這個嫂子,實在是魏夫人受到責罰,連累整個魏家和她被人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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