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2 / 2)

惡毒女配失勢後 道_非 13499 字 11個月前

未央微微側目。

華美的簾子遮著軟轎,她根本瞧不見裡麵發生了甚麼。

多半是何晏不小心打翻了茶杯。

未央沒太放在心上,轉身離去。

隊伍開始繼續前行,未央回到小皇孫身邊。

小皇孫到底年齡小,受不了長途跋涉的顛簸,又因父親下葬的事情哭了許多時日,消耗了太多精神,被宮人帶到軟轎上小憩。

小皇孫不在,未央更為自在——小皇孫的父親毒殺了她的母親,她再怎麼豁達,也很難以最初的熱情去對待小皇孫。

細雨下個不停,未央裹了裹身上單薄的衣服。

隨行的小宮人原本準備的有她的厚衣服,但不知為何,楚王身邊的女官們忘記帶了衣服,便差小宮人來她這裡討要。

楚王是最得天子歡心的藩王,且生性風流,身邊的女官多是他的侍妾,未央隻是皇孫的教引姑姑,小宮人不敢得罪楚王,便將她的衣服送了過去,導致未央現在無衣可穿,在寒風細雨中瑟瑟發抖。

秦青羨見了,讓親衛取了自己的外袍披在未央身上,又讓親衛們去問楚王要未央的衣服。

不多會兒,親衛們一頭霧水地回來了,向秦青羨道:“少將軍,楚王根本不曾差宮人過來借衣服。”

“楚王殿下怕身邊的女官們受冷,衣服被褥備了好幾車。那個問未央姑娘身邊小宮人借衣服的人,怕是其他藩王的人。”

秦青羨氣笑了,說道:“普天之下,還有哪個藩王會為著自己的女官讓宮人來借衣服?”

燕王是遠近聞名的妻管嚴,身邊一個女官也無,蜀王與王妃琴瑟和諧,亦不會與女官眉來眼去,至於其他藩王,更不會這般荒唐,隻有風流成性的楚王,才乾得出這般沒品的事情。

未央眉頭微動,問小宮人:“來借衣服的人長甚麼模樣?”

小宮人低頭想了一會兒,將那人的容貌說了出來。

“衣袖上繡的是榆葉鸞枝?”

未央看了一眼秦青羨,問道。

小宮人連忙回答:“正是榆葉鸞枝。”

“此花世人常與梅花弄混,但奴婢家鄉盛產榆葉鸞枝,故奴婢一眼便能分辨出來。”

未央眉梢微挑,揮手讓小宮人退下。

隻有晉州之地才有榆葉鸞枝,也隻有晉王手下的人,才會將榆葉鸞枝當做裝飾物繡在衣緣衣袖上。

“我去找晉王。”

秦青羨冷聲道。

“罷了。”

未央拉住秦青羨,道:“隻憑一個榆葉鸞枝,是無法指證晉王的,此事若傳了出去,旁人隻會覺得咱們無理取鬨。衣服沒了便沒了,你的衣服比我的暖和多了,我再去軟轎上避避雨,倒也不會冷。”

“到底是給太子送葬,咱們還是少生些事端為好。”

秦青羨不情不願點頭,越發厭惡晉王的婦人之行——用這種下作手段來針對一個女子,算甚麼英雄好漢?

秦青羨讓小宮人帶著未央去軟轎上休息。

太子下葬,送行的貴人頗多,貴人們有自備軟轎的,也有宮人們備好提供給貴人們休息的。

未央是皇孫的教引姑姑,按照天家的規製,她也有宮人備下的軟轎。

未央低頭看了一眼沾了不少泥土的繡花鞋,頗為心疼。

鞋麵上繡的是她最喜歡的子午花呢。

小宮人一臉為難,站在原地沒有動。

秦青羨劍眉微挑,聲音微涼,道:“怎麼?聽不懂未央的話?”

秦青羨動了怒,小宮人嚇得魂不附體,連忙道:“少將軍息怒,非是奴婢不帶未央姑娘去休息,而是隨行的軟轎實在沒有這麼多。”

“漲膽子了,連我都敢騙?”

秦青羨手指輕撫著腰間的佩劍,話裡滿是威脅。

他怕晉王又搞什麼幺蛾子,帶著親衛守在宮門,親眼看著所有人走出宮門,晉王的人馬老老實實,他這才與親衛們出了宮門,追上隊伍。

他守在宮門時,那麼多的軟轎從他麵前經過,小宮人竟然說沒有軟轎供未央休息,分明是看未央身後無任何靠山,借此刁難未央。

秦青羨眉眼似劍,氣質如刀,整個人如拉滿的弓弦,鋒利又危險。

小宮人撲通一聲跪了下去,哆哆嗦嗦說不出話來。

未央拉了一下秦青羨衣袖,道:“沒有便沒有罷,沒甚麼大不了的,何必跟一個小宮人過不去?”

小宮人感激地看了一眼未央。

秦青羨不滿道:“你總是那麼好心。”

“我親眼看著軟轎從我麵前經過,那麼多軟轎,莫說一個你了,縱然十個你,也是戳戳有餘的。這個小宮人,分明是故意讓你淋雨踩泥。”

未央聽此,上下打量著小宮人,語氣轉冷:“我沒有得罪你罷?”

小宮人見未央麵有不悅之色,連忙解釋道:“姑娘明鑒,並非奴婢有意為難姑娘,而是那些軟轎,全被晉王殿下征用了去。”

未央與秦青羨對視一眼。

“晉王?”

小宮人忙點頭,說道:“出宮之時,少府怕貴人們不曾準備軟轎,便安排奴婢們備足了軟轎,隻是這些軟轎在出宮之後,大多被晉王殿下征用了。”

未央秀眉微動,問道:“是所有的都被征用了,還是隻有咱們這一殿被征用了?”

小宮人愣了一下,想了一會兒,回答道:“旁的宮殿尚有三五輛軟轎剩餘,咱們這殿裡隻有一輛軟轎。”

未央目光悠悠,道:“原來是這樣。”

小宮人怕未央遷怒於自己,又解釋道:“來帶走軟轎的人是晉王的親衛,他們說,咱們殿裡隻有皇孫尊貴,留一頂軟轎給皇孫便夠了,至於其他人,都是下人罷了,有甚資格坐軟轎的。”

“那些人到底是晉王殿下的親衛,奴婢們不敢阻攔——”

他的話尚未說完,便見未央身旁的秦青羨麵沉如水,手指將精鋼打造的劍柄攥得咯吱咯吱響。

小宮人心頭一顫,不敢再說下去。

未央揮手讓小宮人退下:“下去吧,這事不怪你。”

小宮人如蒙大赦,忙不迭謝過未央,一路小跑離開秦青羨的身邊。

“這哪裡是征用軟轎,這分明是針對你。”

秦青羨冷聲道。

他就知道,晉王心眼比針小,怎會這般輕易放過讓他與未央?

他性格暴虐,一點就炸,晉王不敢拿他開刀,便把主意打在未央身上,借著太子下葬的事情來磋磨未央。

如此手段,當真令人不齒。

未央道:“他是天子親封的儲君,如今又主持太子下葬事宜,有的是法子讓我難受。更何況,他親衛的話不無道理,教引姑姑說破了天,也不過是伺候皇孫的宮人罷了。”

秦青羨麵上蒙著一層寒霜,道:“他還有完沒完?!”

“彆這麼莽撞。”

未央連忙拽住秦青羨,眸光輕閃,笑著道:“我有更好的法子,你要不要聽?”

細雨微涼,未央的聲音卻是溫熱的,她呼吸間的熱氣飄在秦青羨的臉頰,秦青羨不自然地側了側臉。

秦青羨隻覺得被未央熱氣掃過的臉頰有些發燙,聲音莫名變了調:“甚麼法子?”

未央不曾留意到秦青羨的異樣,隻以為他仍在晉王的尋事而氣悶,便道:“說起來,大夏的皇儲們,得到天子敕封後,都是要祭天來證明自己名正言順,是天命之人。”

“咱們的晉王,似乎不曾祭過天。”

秦青羨頷首,英氣的臉微微泛著紅。

未央抬頭看著霧蒙蒙飄著小雨的天,揶揄一笑,繼續說道:“我前幾日與舅舅聊起晉王,舅舅讓我給他想個法子,我便隨口與舅舅說了一個法子。”

——那個法子是她死後在書裡看到的劇情。

太子死後,天子更屬意燕王做太子,便讓燕王代替自己主持太子的下葬事宜。

朝臣世家們知曉天子的心思,無不將燕王當做未來儲君對待,然而送葬路上發生的一件事情,卻讓朝臣世家乃至天子都收了尊燕王為儲君的心思——燕王在高台上主持太子葬禮時,玄雷自九天而來,直直劈向燕王。

這是大夏立朝百年從未發生過的事情,一時間朝野上下流言四起,說燕王非天命之人,才會引發天譴。

燕王雖在親衛們的護衛下撿回了一條命,但此事給了他極大的打擊,懷疑自己是否當真不配做九州之主,才會遭此大禍。

自此之後,燕王淡了奪嫡之心,帶著燕王妃回到燕地,再不問華京事務。

燕王是藩王之中實力最為強盛的藩王,他的退出讓華京城的勢力頃刻間發生了扭轉,晉王在顧明軒的輔佐下,一舉發動兵變,成功登上皇位。

而改變燕王與晉王命運的那場天譴,書中也曾披露,是顧明軒為了除去燕王故意設置的。

那根本不是天譴,而是顧明軒利用道家之術引來的。

回想書中劇情,未央眸光微轉。

這引雷之術本不得台麵,她雖與蕭飛白提過,但覺得太過缺德,並未讓蕭飛白去實施,而今看來,與處處針對她的晉王相比,她實在是光明磊落——畢竟晉王曾用這個法子坑害過燕王,她如今這般行事,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

未央的聲音剛落,秦青羨便道:“你說的法子,蕭飛白向我提過。”

秦青羨抬眼看了看霧蒙蒙的天,道:“蕭飛白讓我給他準備了許多東西,我本是不願意的,他說是你出的主意,我這才讓人將東西尋了來。”

“這個主意雖好,可的確損了些。”

秦青羨看了看又看未央,深覺自己對她了解不夠透徹——初見時牙尖嘴利的俊俏少年郎,怎就成了心思刁鑽的女郎了?

作者有話要說:秦青羨:山路十八彎,未央的套路九連環_(:з」∠)_,,,m.....網,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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