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地看著格雷,依琳和帕斯一臉的疑惑。
……
入夜,隊伍在荒野中紮了營。一千多人的隊伍,遠遠看去,一地的帳篷燈火通明。
趕了整整一天的路,士兵們都累壞了。除了輪流守夜的人之外,其他人吃過飯,都早早的進入夢鄉。
至於依琳,她的工作似乎才剛剛開始。
在士兵們為她支起的搭帳篷裡,她沒完沒了地謀劃、處理著各種事務。
“這些人的鎧甲不行,得換一下。你先一步回去,讓鐵匠們先開始打造一部分備用。看看什麼地方可以買,能買到就更好了。”
“是!”
……
“糧食需要籌集,你帶著這封信給鎮長,讓他無論如何想想辦法。讓磨麵匠趕工,我們需要更多的麵包。”
“是!”
……
“讓銀行幫我支取五千金幣,用白城的六個莊園作抵押,他們應該會同意的。”
“是!”
……
“依琳小姐,卡斯帕伯爵給我們的人馬,比想象中的少。”
“少也是正常的,希望他到時候帶過來跟我們彙合的人足夠多吧。摸過帶隊的人的底了嗎?”
“路上試著跟他聊了一段。如果不是他掩飾得特彆好的話,卡斯帕伯爵應該沒有給他什麼暗地裡的命令才對。”
“想辦法把他穩住,變成我們自己的人。”
“是。”
……
格雷在一旁聽得一愣一愣的,小聲問道:“他們在乾什麼?”
“沒人告訴過你發生了什麼事嗎?”帕斯小聲反問。
“沒有。”格雷搖了搖頭。
拉著格雷,帕斯走到一旁小聲說道:“我們的依琳小姐,是貝希爾公爵的獨生女,這個你知道吧?”
“額……好像知道。”格雷拚命在自己的腦海裡搜索“獨生女”是個啥,結果發現進入了知識盲區。
跟獨角獸是一個東西嗎?
帕斯愣了一下,似乎發現了格雷的異常反應,但還是接著往下說:“兩個月前,貝希爾公爵過世了。這你懂什麼意思吧?”
“過世就是死掉的意思!這個我懂!”格雷一下激動了起來,總算聽到一個昨晚才學習的新詞了。
“我說的不是他死沒死的問題!我是說……”帕斯簡直氣不打一處來,回頭看了一眼身後帳篷裡還在忙碌的依琳,確定沒人在注意這邊之後,才耐著性子說道:“我是說,貝希爾公爵過世了,按道理,肯定是她的獨生女依琳小姐繼承公爵之位。”
“但是,就在這時候,忽然一個叫瓊斯的家夥冒出來了。說是貝希爾公爵的私生子。貝希爾公爵生前從沒提過有這麼一個私生子,連最心腹的管家艾比羅伯斯都不知道。這怎麼可能呢?”
“本來有個私生子也沒什麼,反正按照律法,私生子是不能繼承遺產的,更彆提爵位了。但是,壞就壞在這個私生子是國王拎出來的。國王有權授予私生子合法繼承權,他確實也這麼乾了。這就糟糕了。因為,這個私生子是個男的,按照律法,他獲得繼承權,一下子就超越依琳小姐變成第一順位繼承人了。”
“這麼折騰,貝希爾家的屬臣們當然不樂意了。但是,對方可是國王。雖然貝希爾家族的實力也不弱,但那是在能凝聚共識的情況下。依琳小姐還沒繼承公爵之位,沒有權力調動貝希爾家族屬臣的軍隊。而屬臣當中已經有一部分背叛了,貝希爾家的不利局麵已經很明顯,這就導致了很多屬臣,就算心有不滿,也不願意站出來。甚至投向了國王一方,就好像卡斯帕伯爵那樣。而依琳小姐手上,真正可調動的現在隻有少量絕對忠誠於貝希爾家的部隊還有母親留下來的遺產。”
“這就是依琳小姐現在的形勢了,她需要儘可能地收攏原本貝希爾家的屬臣。雖然無論怎麼樣都不可能達到能跟國王分庭抗禮的地步,但她至少可以賭國王不敢引發內戰。畢竟,一旦內戰傷亡慘重,彆的國家可不會坐視不管。”
“怎麼樣,現在明白了嗎?”
說完,帕斯攤了攤手,看著格雷。格雷卻像個雕像似的站著,看著帕斯。
“沒明白?”
“好像……明白了。”格雷本就不存在的腦子飛速地轉著,但是太多名詞他沒概念了,愣是沒轉出個所以然來。
看格雷沒什麼反應,帕斯大概也覺得無趣了,隨手拍了拍格雷的肩膀:“大概就這樣了,你要是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再來問我吧。探聽消息我最在行了。也不用太擔心,畢竟貴族之間的戰爭,實在不行我們投降就可以了。一般也不會追究,關鍵我們也沒爵位和領地可以削。嗯,等等,我沒有,但你有啊。哈哈哈哈。”
說著,帕斯走開了。
等到帕斯走後,格雷背上的黑貓問:“你真聽明白了?”
“最後一句我聽懂了。”格雷一下緊張了起來:“要打敗那個叫國王的領主,不然我剛到手的騎士爵位又沒了!”
“是的。其他的呢?都明白了嗎?”
“不明白。”
“沒事,我來給你翻譯一下。大概意思就是……她有大麻煩了!記得我跟你說過的嗎?黴運是會傳染的,遇到倒黴的人,要麼離她遠遠的,要麼踹她一腳!我們最好趕緊離開這裡,然後找個地方你繼續當你的巫妖!真的,信我!”
一番激動的言論下來,格雷竟然沒有反應。
僵持,僵持,再僵持。
無奈,黑貓隻能歎了口氣:“算了,你們兩個都是倒黴鬼,就互相傳染吧。反正情況還能更糟嗎?哈哈哈哈……沒準還真能。”
這一刻,黑貓臉上的笑容漸漸苦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