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布斯堡圍城戰無疑又是一次神跡。當然,他對教廷來說,可能就是一次災難了。
士兵投降的三天後,接到確切消息的艾倫國王和唐吉斯公爵不約而同地選擇了撤軍。沒有人願意與能創造神跡的部隊作戰,不是嗎?
如果對手隻是強,那沒什麼關係。你還可以指望以弱勝強,畢竟,這樣的案例在人類的曆史上雖然少見,但絕不是沒有。而如果對手是一支受到聖靈眷顧,可以創造神跡的部隊,那情況就完全不一樣了。
能創造神跡的部隊,在人類的曆史上,是沒有敗績的。
與這樣的部隊作戰,無疑是自己找死。甚至不隻是死那麼簡單,還會被釘在曆史的恥辱柱上,成為廣為傳頌的故事裡那個讓人唾棄的反派。
雖然教會一再強調聖騎士格雷不會得到教會,乃至於聖靈的任何幫助,但現在很遺憾,這個說法已經沒人信了。
機樞院的紅衣主教們甚至收到了指責他們為神棍的信函。
是的,代表天堂在人類世界力量的教廷,反過來被冠以了“神棍”的名號。在所有人看來,聖靈已經站到了聖騎士那邊,教廷已經被拋棄了。被聖靈拋棄的教廷,還有什麼資格自稱為神的代言人呢?
甚至有傳言教宗與魔鬼勾結,惡魔的勢力已經潛入了樞機院。不然,教廷怎麼會被聖靈拋棄呢?
以撒王國對於神聖信仰的熱忱達到了數千年來從未有過的頂端,可惜,這種熱忱絲毫不受教廷控製。他們甚至連捐款都收不到了。與此同時,大陸其他國家對教廷的信任則在崩塌。
還有更糟糕的嗎?
當然有。
那就是教廷甚至無法宣布聖騎士格雷為異端,無法發動聖戰,無法發兵征討,無法派出另外四名聖騎士解決這個巨大的麻煩。即使派出去了,由於沒有天堂的支持,聖騎士們也無法展示神跡。這意味著他們可能最終戰敗。
至於以撒其他周邊國家的王室……他們已經在想著怎麼跟聖騎士格雷搞好關係了,誰也不會接受教廷的慫恿。
毫無疑問,這是一道深淵了。教廷正站在懸崖邊上,每一個人都清楚。
……
聖曆10754年2月底,從艾布斯堡圍城戰中凱旋的格雷返回了獅王都。
鮮花、掌聲、歡呼聲,距離獅王都還有五公裡的路,居民已經夾道歡迎了。歡迎儀式比兩個月前格雷第一次來獅王都的時候還要盛大。不同的是,上一次,其實是國王組織的。這一次,則完全出於民眾自發。
格雷騎著馬走在最前頭,接受著平民們的歡呼。身後是卡爾、雪萊、依琳、格魯格魯伯爵以及其他白城團隊的夥伴們。再往後,則是銀月騎士團的騎士們。當然,還有國王的降兵們。
是的,國王的降兵們也參加了。而且不是以降兵的身份,而是以皈依者的身份。
在格雷的口中,他們是迷途的羔羊,如今已經幡然醒悟,回歸到正義的隊伍中。理應受到歡迎與讚賞。
這是降兵們怎麼都想不到的。自己分明打了敗仗,居然還可以與勝利者同行……
吃著人群中遞過來的食物,喝著遞過來的水,許多士兵眼睛都紅了。即便是打贏了,他們也不曾享受到的待遇,卻在一次失敗的戰爭中實現了。
“聖騎士!聖騎士!聖騎士!聖騎士!”每一個人都在歡呼著,每一個人都叫喊著,那聲音驚天動地。就連見多識廣的格魯格魯伯爵都目瞪口呆了。
旁邊的帕斯輕聲說道:“真不敢相信,不到一年之前,我還在鹹魚港當傭兵。天天乾著找貓找狗之類的事情。現在,參加各種歡迎儀式都成家常便飯。這簡直是個奇跡呀。”
“格雷的存在,或許本身就是一個奇跡。”格魯格魯伯爵輕聲說道。
到這份上,真的不服都不行了。
所有人都明白,艾布斯堡圍城戰隻是一個開始而已。聖騎士的感召下,整個以撒都在發生著某種變化。這些人裡,也包括了教廷的人。
遠遠地,格雷很快看到了教廷的人。
牧師迪恩換上了主教的白袍,帶著一眾神職人員,手邊還牽著鮑勃。
“這是怎麼回事?”凱瑟琳都驚訝了。
“也許教廷終於做出決定了?”薇薇安隨口說道:“其實我更希望他們一直站在對立麵。通過努力之後打爆對手的腦袋,這才是惡魔喜歡的劇情。而不是讓他們都站到自己這一邊。”
“牧師當上主教了?”依琳也充滿了懷疑:“他們這是想乾嘛?教廷終於服軟了嗎?”
格雷騎著馬上前,下馬。
迪恩當即牽著鮑勃迎了上來。
鮑勃對著格雷恭敬地行了個禮,迪恩也在胸前劃了個十字架:“歡迎您凱旋歸來,我們的聖騎士。願聖靈與您同在。”
“願聖靈與你同在,牧師先生,還有我的王子殿下。”格雷也在胸前劃了個十字架回禮。
行完禮,鮑勃眼睛一紅,鼻子一酸,當即飛撲進了格雷的懷裡,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格雷連忙將他高高舉起,安慰著。
周圍的人都欣慰地笑了。
雪萊也笑了,回頭看了一眼木然的瓊斯。
“為什麼彆的孩子都那麼喜歡你父親,你卻似乎跟你父親不怎麼親密呢?”
“額……大概是每天都見麵的關係。”瓊斯無奈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