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格雷沒有立即行動,隻是靜靜地看著自己,安德魯拽著班尼迪克二世的手,又將一句話傳到了格雷的腦海中。
“你猜的沒錯,就是我給你未婚妻下的詛咒。如果你能打敗我的話,我可以告訴你怎麼解咒喲。”
格雷的手已經握到劍柄上了。
黑貓連忙尖叫道:“彆讓他騙了!不要動手!”
“為什麼?”
“他想用平民當盾牌!”
一瞬間,格雷也明白過來了。
是的,如果下方如同汪洋一般的,都是士兵,就好像之前被班尼迪克二世圍困一樣的話,格雷可以毫不猶豫地撲上去。但如果是平民的話……
讓格雷撲上去,這就是對方想要看到的。這是早已準備好的毒計。踏出這一步,格雷就沒有回頭的路了。
格雷緩緩鬆開了握劍的手,側過臉,望向雪萊道:“雪萊,委屈你了。我答應你,一定會幫你解除詛咒的。”
雪萊呆愣地望著格雷。
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格雷已經高聲喊道:“特內達斯——!”
遠處,特內達斯縱身躍起,穿越陣線後方散落的士兵迅速朝著陽台正下方的位置馳騁而來。
回過頭,格雷對著依琳、格魯格魯伯爵以及其他眾人說道:“隻要我跟雪萊都不在這裡,他們就沒有衝擊教堂的理由了。”
說著,他已經抱起雪萊,直接從陽台上跳了下去,穩穩地落到特內達斯的馬背上。
廣場上的人都愣住了,就連安德魯也愣住了。
瓊斯和朵拉連忙跟著一起跳下陽台。
格雷緊緊地抱著雪萊,迅速掉轉馬頭,衝進了教堂的正門。沿途散落的士兵們急忙閃避。
依琳、鮑勃、格魯格魯伯爵以及其他人都趴在教堂主樓的陽台上驚恐地看著。
前門已經被徹底被圍了,想離開,隻有一條路。那就是後門。
格雷騎著馬順著教堂的核心主道飛速馳騁著,在路過大殿的時候,他停了下來,低下頭,用手虔誠地在胸前劃了個十字架。
“仁慈的主,如果這就是您的考驗的話,我不會放棄的。我已經準備好與錯誤長期作戰了,勝利屬於勇者,而非懦夫!”說完,繼續騎著馬馳騁而過。
被格雷抱在懷裡的雪萊都怔住了,因為她仿佛感覺到,那些神像都緩緩滾動了眼珠。他們都在看著格雷。
不隻是神像,陰暗,隻剩下偶然月光的皮爾斯大教堂裡,所有的都在看著格雷。
那一幅幅的壁畫,一段段的往事,就連那個被燒死的聖教徒艾博思爾德也在看著格雷。一如過去的萬年,這是又一段的波瀾,隻不過,這次的主導權,落到了一位巫妖騎士身上。
轉眼之間,他們已經衝出了教堂的後門。這裡同樣部署了防線,但隻有零星的平民。
……
“貝希爾公爵,還有諸位。”卡爾環顧四周的眾人,目光最後落到了鮑勃身上,他摸著鮑勃的頭,輕聲說道:“特彆是王子殿下。我奉聖騎士之命,保護諸位離開獅王都。我們需要立即撤離了,但我們還會回來的。”
好不容易緩過神來的依琳怔怔地問道:“他什麼時候給你下令的?”
“剛剛。”
在銀月騎士的指揮下,組成防線的人類士兵們迅速讓出一個個的缺口,各自結陣,往外移動。
一下子,倒是剛剛反複衝擊的平民們無所適從了。一個個愣在當場。
“他居然放棄獅王都了?寧可放棄獅王都也不就範嗎?”安德魯咬著牙,瞪大了眼睛。
“他放棄獅王都了?那我……那我可以奪回王位了?”
旁邊的班尼迪克二世同樣一臉的錯愕。隻不過他跟安德魯之間,一個怒,一個喜,天壤之彆。
“想不流血就離開嗎?不可能!”側過臉,安德魯高聲呼喊道:“追!不能讓他跑了!”
這話,是說給散落各處的傭兵們聽的,準確無誤地傳達到了各個傭兵們的腦海中。
穿著各式各樣服飾,偽裝成各色人等的傭兵們立即撕去了偽裝,聞風而動。
……
澤達和塔薇婭靜靜地看著。
……
順著長長的街道,格雷一路狂奔著,零星的行人慌忙閃避。瓊斯和朵拉騎著馬,緊隨其後。
“為什麼……你這麼相信我?”雪萊哽咽著問道。
“我說過,即使包圍你的是聖靈,我也會救你。聖騎士的承諾,不容置疑。”格雷堅定地答道。
是的,雪萊以為那是情話,但其實不是。
格雷緊緊地擁著已經魔化的雪萊。雪萊也緊緊地擁著他,哭著,笑著。
疾馳之中,風呼嘯而過,雪萊的長發在風中飄蕩。光與影在他們的身邊流轉,如同匆匆流逝的歲月。
一路奔出了獅王都,奔過了農莊,衝入了樹林。
格雷勒停了馬,將雪萊抱下馬,對緊隨其後趕到的瓊斯和朵拉吩咐道:“你們保護好雪萊。”
“是!”
說著,他又轉身擁抱雪萊,緊緊地抱著,在雪萊的耳邊輕聲說道:“我去教訓幾個壞人,很快回來接你。”
雪萊緊緊地抱著格雷,好一會才鬆手。眨巴著滿是淚花的眼睛,哽咽著說道:“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