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精靈曆第五紀元年,銀月元年十二月初。也就是瓊斯剛剛回家的時候。這個時候,格雷還沒下達最後通牒,不過任誰都知道他要北伐了。所有的國家都已經開始積極地備戰了。
……
凱爾特斯大陸北方的野蠻人帝國倫巴克境內。
一場大雪剛過,整個世界白茫茫一片。樹木,房屋,通通都被覆蓋在皚皚白雪之下。
烏鴉站在樹枝上晃動著腦袋四下張望,偶爾的起飛,抖落一地的雪花。
一陣風吹過,夾雜著片片冰晶。
偏僻的邊境小鎮。
小鎮正中高聳的堡壘靜靜佇立著,同樣覆蓋上了白雪。與南方,乃至於古斯塔夫帝國的建築風格都不同,這裡堡壘看上去十分毛糙,歪歪斜斜的,並不怎麼美觀,甚至不怎麼傳統。
堡壘的四周,則是大片低矮的,被白雪覆蓋得都幾乎要看不出輪廓的民居。
天還沒完全放晴,雪花還在間歇地飄落。
街道上空蕩蕩的,仿佛整個世界都被凍僵了一樣,連半個人影都沒有。哦,不隻沒有人影,連腳印都沒有。這說明已經至少有幾個小時沒人出門。如果不是煙囪裡還有升起的炊煙,大概都要被以為這裡是一座廢棄的城鎮了吧。
天氣很冷,非常冷,冷得打個噴嚏能掉下來一片冰疙瘩,冷得幾乎沒有人想動。
……
朦朦朧朧地,血精靈安德魯睜開了眼睛,然後又緩緩閉上了。
“你醒了嗎?”一個悅耳的聲音傳來。
安德魯的耳朵微微顫了顫。
“你沒事吧?”那聲音又問了一遍。
安德魯猛地瞪大了眼睛,驚醒了。他迅速坐了起來,縮到床角,習慣性地擺出了施法的手勢。
出現在他麵前的,是一名少女。紮著馬尾辮,留著金色長發,有著一雙琥珀色眼睛,麵容精致的少女。
戴著一個翠綠色的發箍,發箍上還有一枚綠色的寶石。穿著一襲翠綠色短裙,短裙上套著一件輕甲。
跟安德魯一樣,她也有兩隻尖尖的耳朵,隻不過那耳朵比起安德魯的,要更大一些。
此時此刻,她正微笑著,看著安德魯:“彆擔心,你已經安全了。”
“我已經……安全了?”豆大的汗珠從安德魯的額頭上緩緩滑落。
“是的,你已經安全了。”少女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說道:“我已經把你救出來了。”
“你救了我?”安德魯都有些迷糊了,半眯著眼睛開始努力地回憶。
“難道不是我救了你嗎?”
“我記得……我昏迷前,是在跟一頭綠龍作戰。你擊敗了綠龍?”
少女的表情明顯僵了一下,嘟著嘴說道:“不,你記錯了。”
“我記錯了?”
“對。難道你忘記了嗎?你被罪惡的奴隸販子綁架了,他們準備把你賣掉。而一個路過的傭兵團剛好發現了這一點,於是我們把你救了。”
“傭兵團?”安德魯更加迷糊了。
“難道你都不記得了嗎?沒事,很多人受了驚嚇之後都會短暫失憶的。休息一下就好了。”少女端起放在旁邊的溫水朝著安德魯遞了過去。
接過碗,安德魯遲疑地用鼻子嗅了嗅,在確定裡麵沒有什麼不應該有的東西之後,才一口喝了下去。
“我去給你準備晚餐,一會就可以吃了。口味可能不太合適,畢竟你是精靈。不過,最好還是吃點。你已經昏迷了一天了。”說著,少女微笑著起身離開了。
房間裡隻剩下安德魯一個靜靜地坐在床上了。
這是一個再簡單不過的房間,或者說,一個簡直不能再簡陋的房間。
牆壁是土磚堆砌的,所有的磚頭都裸露在外,連粉刷過的痕跡都沒有。
隻有十幾平米大的樣子,一張看上去已經修過無數遍的舊床,一張粗糙的桌子,兩張粗糙的椅子。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
哦不,還有一個炭火堆,就在床邊上。用磚頭砌起來的。
房間裡的所有物件,全都散發著同一種氣息:窮,且臟。就連蓋在安德魯身上的毛毯子也是同一種感覺。這讓習慣於精致典雅的血精靈感到十分不舒服。
其實片刻之前房間裡還是有讓安德魯覺得舒服的物件的,就是那個少女。從精靈的角度來說,少女的樣貌還是十分不錯的,甚至可以稱得上美麗。關鍵是她的衣著十分得體。不過,她現在走了,所以房間裡的風格一下就統一了。
這就很糟糕了。
當然,安德魯現在顯然沒空去想這個問題了。他有更重要的問題要想。
“我被傭兵團救了?可我怎麼記得是被綠龍襲擊了呢?”
事情得從半年前說起。
是的,就是那場眾所周知的鹹魚城之戰。
眾所周知的,安德魯在關鍵時候跑路了,成為了整個銀月騎士團唯一叛逃的人。而且十分不幸,格雷贏得了那場幾乎不可能的戰爭的勝利。
當聽到格雷獲勝的消息時候,安德魯簡直差點昏厥過去。
你能理解那種感受嗎?
就在幾年前,他還是法師聯盟的首席**師,雖然是冒充人類取得的地位,但終究是**師不是嗎?身份顯赫而尊貴的**師。雖然因為身份的問題,他被迫和教廷合作,聽從教廷的調遣去幫他們做一些臟活累活。不過,也沒什麼關係。畢竟對手都是一些弱雞,他隨手就擺平了,日子過得可以說是有滋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