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主線劇情仍舊在線。
可惜她不記得他具體在哪兒受傷,在何處受傷。
芽春見她發呆,輕聲喚了句:“婕妤?”
周窈窈這才回過神來,夾起一塊蜜粽,默默送入口中。
用完早膳,芽春伺候她梳洗打扮,從妝奩中取出一隻毫無裝飾的細細銀簪,裝點到周窈窈的發髻上。
妝奩內,絨布上的碧璽碎片映入眼簾,周窈窈忍不住歎了口氣。
怎麼這麼多愁人的事,真想回到最開始的時候,成為那個住在芳霞殿,不問世事的周才人。
又是想回家的一天。
芽春的目光也隨之落在了碧璽鐲子上道:“婕妤,若是皇後娘娘問起賞賜給您的鐲子,該如何作答?”
周窈窈無奈道:“能怎麼辦,先糊弄唄,要是糊弄不過去,那也隻能認栽了。”她也沒法將碎鐲子變成好鐲子啊。
言罷,她換上桃紅衣裙,去正殿尋楊賢妃,同楊賢妃一同去靜安宮。
皇上不在,所謂宮宴也就是宮妃們聚在一塊兒吃個飯,連樂師和舞者都沒有,沒什麼意思。
陳婕妤今日倒是安分,沒有拿她光禿禿的手腕做什麼文章,想來她知道自己是當事人之一,鬨開了也落不著什麼好處。
眼看一場宴席馬上就要結束,周窈窈心下鬆了口氣,崩緊的神經也放鬆了。
她的目光落到了眼前的杯盞上。
今日的酒不錯,甜蜜蜜的果酒,倒在流光溢彩的琉璃盞內,金燦燦的,格外誘人。
周窈窈提杯抿了一下,感覺不到辣意,隻有果酒的清香,便大起膽子喝了兩杯。
誰知這果酒雖然不辣,勁卻挺大,不過一會兒,她便有些暈暈乎乎的,好在腦子還算清醒。
“周婕妤,周婕妤。”
周窈窈愣愣回頭望向出聲的方向,誰在喚她?
眼前的女子似乎很是驚訝,指著周窈窈的手腕道:“您居然這般簡樸,出席宮宴連首飾都不帶,難怪皇上看重您。”
周窈窈神色一凜,酒醒了大半。
她眯著眼睛想了片刻,才想起來麵前這人是黃美人。
一聽這稱號便知道,黃美人出身也不顯,隻比她略高些,父親是正七品的縣令,平日多依附吳安嬪。
不過她與黃美人、吳安嬪一向無甚交集,為何突然給她挖坑?
果然,下一刻,吳安嬪順勢道:“周婕妤,皇後娘娘日前不是賞了你一隻鐲子嗎?為何不戴?”
皇後娘娘停住摸佛珠的動作,朝這邊瞧來。
周窈窈扯出一個笑來:“那可是皇後娘娘的賞賜,臣妾定然是要妥善保管,此時放在寢殿裡呢。”
楊賢妃開口給她幫腔:“周婕妤確實簡樸,她上次還同臣妾說過,皇後娘娘的賞賜太過貴重,她舍不得戴呢。”
坐在楊賢妃對麵的梁惠妃聞言冷哼一聲:“什麼舍不得,隻怕是摔碎了,沒法戴吧。”
看到楊賢妃的老對頭梁惠妃下場,周窈窈終於明白了,自己這是被人當成針對楊賢妃的靶子了。
梁惠妃現在相當於是宮裡的老三,但是她與楊賢妃都是妃位,故而兩人差彆並不大,都可以一爭貴妃之位。
因為自己晉位、護駕的原因,宜齡殿勢頭正足,梁惠妃怕楊賢妃乘勢坐上貴妃之位,隻能從自己這裡下手。
而且梁惠妃的寢殿離宜齡殿並不遠,那日她與陳婕妤乾仗,說不定真的被有心人看了去。
皇後娘娘抬眼望向周窈窈:“周婕妤,本宮知既然賞賜於你,你戴上便是,不必有所顧慮。”
梁惠妃見狀朝身旁的宮人揮了揮手:“你們與周婕妤的侍女一同去拿鐲子,好為周婕妤戴上。”
周窈窈假笑,心裡哀嚎一片。
這該死的後宮!怎麼處處都是危機!這次狠狠得罪了皇後娘娘,哪怕楊賢妃護著,她日後怎麼能有好果子吃。
周窈窈想著,乾脆低下頭,蒙頭又飲了兩杯。
事已至此,先喝點吧,等下被收拾時也能少疼點。
不多時,紫劍同梁惠妃身旁的侍女回來,捧著一個木匣,木匣中隱隱有粉光閃爍。
紫劍神色嚴肅,行至周窈窈身旁,作勢要從木匣內取出手鐲,為周窈窈戴上。
周窈窈垂下眼,甚至不敢看紫劍臉上的神情。
直到自己腕上有了一點冰冰涼涼的感覺時,她才愕然睜眼,愣愣地望向那隻與皇後所賞的一樣通透的粉碧璽鐲子。
皇後遠遠地瞧了,頷首道:“還是戴上好看。”
周窈窈沒有聽見皇後的話,她怔了許久,猛然間起身,朝皇後拜伏道:“臣妾忽然腹痛,先退下了。”
皇後娘娘剛剛應允,她便提起裙擺,不顧他人目光,毫無形象地衝了出去。
他要避人耳目,想來是午夜出發,現在去還來得及。
粉碧璽鐲子隨著她的步伐不斷敲擊腕部,但她毫無所覺,憑著這點酒勁,大步往禦書房去。
“皇上。”
周窈窈衝進裡間,張嘴便是一股酒氣:“臣妾突然想起來,還沒給您燉湯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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