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在與他開玩笑?
什麼嬌妻美妾,他現在隻想昨夜新婦為他擦身,她察沒察覺到他身體的異樣?
晏子淵壓抑地問:“還有誰知道我的病情?”
大夫知道他不好受,儘量心平氣和地寬慰道:“請郎君放心,在我等前來為郎君診治時,除了幾個相熟的大夫,就連長公主和大人都未曾提及分毫。”
“當真?連我新婦也不知道?”
大夫確切地點頭。
得到答案,晏子淵頹然的神色有所好轉,接著鬆了口氣,然而細看之下,他額頭上出現了不少細細密密的冷汗。
他抱以期望地問:“可能治好?”
大夫語焉不詳,“這,這得看郎君自身恢複情況……還需施予藥物……時間上也……”
總之,就是不好說。
氣氛逐漸沉默。
屏門被人敲了敲,“夫君。”寶嫣的話音如警鐘般,讓人一個激靈。
晏子淵緊盯著那扇門,那像是一個讓他渾身戒備的敵人。
蘭姬以養傷為由先回房歇息了。
寶嫣身為正房主母,當然不能像她那樣一走了之,她隻能繼續等在外邊,等大夫給晏子淵上完藥再進去。
可是時間過去大半,房門都還沒開。
寶嫣不由地疑惑起來,“夫君的湯藥熬好了,可要現在端進來?”
說話的是大夫,“夫人且慢,郎君傷口不止一處,需慢斯條理地敷藥,還請再稍等片刻。”
原來是這樣。
疑慮打消,寶嫣沒有懷疑,她示意婢女把湯藥放到桌上。
然後朝屋裡的方向道:“夫君,我先去給阿母請安,等之後再過來看望你。”
這回裡頭沒有任何回應。
寶嫣不是敏感多想之人,隻當是晏子淵沒有聽見。
又為了避免打擾大夫上藥,於是留了一個下人在這,萬一等晏子淵回過神來問起時,還能告訴他自個兒蹤跡。
寶嫣先行離開了。
她窈窕的身影猶如一抹春日裡的海棠,在臥房裡,還是能通過軒窗看得到。
晏子淵收回視線,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
“有件事,想請大夫幫忙。”
盯著弓著身子,低著頭的大夫,晏子淵重重地要求,“你們,須得替我保守秘密,尤其是我新婦那……”
“不管是否能治好我這……殘疾。”
“若是輪到她來問起,隻管說我除了刀傷,沒有其他大礙。”
大夫麵露驚訝,看了眼年輕有為的晏子淵。
一麵覺得他這要求合情合理,一麵又覺得愧疚不安。這,這瞞著一個無辜的婦人,是不是太傷天害理了?
這不是害人守活寡嗎。
“若是做不到,或是將我的事泄露出去……我會讓你們家人難保。”
晏子淵威脅地看向他。
如此身份的世家子弟,與之相比大夫不過一介普通人。
他是來診病,不是來求死的,感覺到不妙,即使心存歉疚,為了保住自身安危,還是發誓答應:“我等一定,為郎君守口如瓶。”
本是佳配,變化無常。
如此年華,卻是可惜了。
晏子淵挪開目光,假意沒看到大夫臉上的慚愧。
他目光轉向方才寶嫣走過的庭院,心中寬慰自己,也是沒有辦法。
實在是他的身份承擔不起這種有損顏麵的醜事。
總不能叫自己新婦知道,她剛成親沒多久的夫婿,那裡就不行了?
若能治好,又何必多此一舉讓她知道?
還不如,在沒治好之前,就當一切都沒發生過。
既能減輕麻煩,又能粉飾太平。
作者有話要說:
明晚恢複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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