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明沒喝,卻仿佛醉了,絮絮叨叨的說話,倒酒:“咱那邊,不到十八歲不許喝酒,雖然這邊不一樣,但我還是不喝了,你多喝幾杯……
“說了不怕你生氣,我這次投胎可賺大發了,要錢有錢,要模樣有模樣……上輩子我要有這條件,早火出天際了我跟你說……
“之前你不是老嫌我唱的戲腔沒那味兒嗎?如今我可是練出來了,京城名角手把手教的,錢花了不老少……給你來一段兒?
“行,那就來一段……先來你最喜歡的,定軍山。”
他站起來,也不管身上有多臟,將袍子掖了個腳在腰上,頗有架勢的邁著台步繞著廢井轉了一圈,“當當當嗆”的亮相,開嗓便唱:“這一封書信來的巧,天助黃忠成功勞……頭通鼓,戰飯造,二通鼓,緊戰袍,三通鼓,刀出鞘……”
他高一聲低一聲的唱著,一段接著一段,最後漸漸的沒了聲。
隻覺得心裡空蕩蕩的,難受的厲害,於是默默回到廢井旁,晃晃酒壺,將剩下不多的酒一滴不剩的倒進井裡,又將酒壺酒盞以及紋絲未動的小菜收回食盒,轉身離開。
走了兩步卻又停下,轉頭低聲喊了一聲:“老爹。”
“我想你了,老爹。
“但是,求你,彆再想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