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得出來,路依白剛才的那一番話,包括換人,都是真心的。
而以路依白和品牌方的關係,假如路依白真的去反饋這個情況,品牌方會站在哪一邊,副導演的心裡也要打個問號。
就在路依白和副導演僵持不下的時候,最焦急的是在泳池上的芮芮。
她當然知道自己剛才在鏡頭前的表現並不好,從小童星出道,可以說,芮芮的成長過程都在一部又一部的電視劇中,被鏡頭記錄了下來。而正如路依白所說,和言知曉、高穎霏相比,芮芮在鏡頭前的時間,比她們兩人都要長。
可是當她坐上遊泳床,浮在水上的時候,她
的心裡卻油然而生一種恐懼感,腦海中不斷地想象到她從遊泳床上翻下去,掉到泳池中的恐懼。
芮芮心知肚明,這樣的狀態是不對的,她也有嘗試在努力調整自己在鏡頭前的狀態。
但是不管她如何努力,隻要遊泳床有那麼一絲一毫的晃動,她就會下意識地緊張起來,等到回過神來,她已經牢牢地抱住了鴨子頭,仿佛隻有這樣,才能夠讓她從恐慌中掙紮出來。
“芮芮……芮芮……”
就在芮芮焦急的時候,她卻忽然聽見了呼喊聲。
芮芮轉頭,就看見言知曉和高穎霏兩個人蹲在泳池邊,用手攏成喇叭的形狀,壓低了嗓子喊著她的名字。
見芮芮轉過頭來,言知曉並沒有追問她害怕的原因,而是壓低了嗓音,“芮芮,啦啦隊的姿勢也可以是坐下來的,一會兒你試著坐在鴨子遊泳床上做動作,隻要你的下半身動作幅度不大,鴨子床完全不可能翻。”
而高穎霏的話則要簡單得多,“沒事,我會遊泳,一會兒你要是掉下來,我就下去救你。”
高穎霏這句話話音剛落,言知曉就不輕不重地在高穎霏手臂上輕怕了一下,瞪著眼睛,“說點好聽的!”
看著言知曉和高穎霏偷偷跑過來給自己出主意,儘力讓自己不要擔心,芮芮抿了抿嘴唇,還是忍不住,噗嗤一聲地笑了起來。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芮芮對著言知曉和高穎霏兩個人招了招手,“去吧去吧,我要開始拍攝了。”
等到高穎霏和言知曉轉頭的時候,就看見副導演和路依白似乎還在討論,沒有注意到她們這邊的情況,她們便趁著機會跑回到攝影棚中。
但實際上,三位拍攝嘉賓在那裡嘀嘀咕咕的畫麵,又怎麼躲得過副導演和路依白的眼睛。
早在言知曉和高穎霏跑出去的時候,路依白就已經注意到了她們的動作,但她不僅沒有出聲,甚至攔住了著急得想要叫住兩位選手的副導演。
甚至在言知曉和高穎霏蹲在泳池旁邊,和芮芮喊話的時候,路依白還不忘舉起手中的攝像機,在旁邊副導演驚
訝的目光中,拍了幾張照片。
等到言知曉和高穎霏站起來,轉身的前一刻,路依白才放下了手中的攝像機,低頭的瞬間,嘴角卻飛快地勾了一下。
重新開始拍攝之後,芮芮果然用了剛才言知曉提供的想法,當她不再擔心自己會掉到水裡之後,整個人的狀態都鬆弛了下來。
而路依白對於芮芮坐在鴨子遊泳床上的姿勢,也沒有提出什麼意見,隻是對她的動作還做了一些指導。
在全神貫注且身體放鬆的情況下,無論路依白提出怎樣的要求,芮芮都能夠在短時間內明白路依白的意思,並及時地調整自己的姿勢。
在這樣的情況下,重新開始拍攝後,進度推進得無比的快速。
當芮芮的單人片段拍攝完成的時候,在場的所有人都忍不住歡呼了起來,言知曉和高穎霏更是直接跑到了泳池邊,像迎接大功臣一樣,擁抱住走回岸上的芮芮。
在一片歡呼聲中,路依白低頭看著攝像機裡拍下的畫麵,在沒有人看到的角度,她的嘴角也帶上了笑意。
在這一個小插曲後,之後的拍攝都進行得無比順利。
高穎霏完全將拍攝場地變成了自己的舞台,而路依白的鏡頭,就是她要展示killing part的那一個鏡頭。
而言知曉在經曆了上一次的雜誌拍攝後,也稍微摸到了一點適合自己的拍攝思路。
她的拍攝總體都是跟著攝影師的風格走,儘量在鏡頭前做出自然的動作,在她做動作的時候,攝影師就會天然地捕捉到適合主題的拍攝姿勢,接著,言知曉隻需要調整自己的表情管理和狀態,去適應這一次的主題。
在言知曉的配合下,路依白拍攝的興致越來越高漲。
最後她甚至讓造型師給言知曉的服裝上噴上防水噴霧,接著給設備做好防水措施,便和言知曉一次,在泳池裡麵進行拍攝。
在水中,光影的變幻多了幾分夢幻。
粼粼的水光,不斷地閃爍、晃動著,令人炫目。
拍到一半的時候,言知曉頭上的小皮筋忽的繃斷,她的
頭發便在水中慢慢地散開,在不斷晃動的水光中,仿佛深海中的美人魚,充滿著致命的吸引力。
哪怕明知道可能是陷阱,但依然吸引著無數路過的旅人,如同飛蛾撲火般,奮不顧身地循著那道身影而去。
即便代價是自己的性命。
而在這一刻,路依白也像是被蠱惑了一般,舉起了自己手中的攝像機。
這一次的廣告拍攝,儘管中途出現了一些小插曲,但總體的合作還算是愉快。
在她們離開的時候,不僅品牌方給她們的車後備箱裡裝了滿滿當當的飲料,路依白還給三位選手單獨遞了自己的名片。
這位片場大魔王,在離開了片場之後,整個人的氣質就柔和了不少。
她的目光在三位選手身上劃過,最後落在言知曉的身上,“之後等到你們節目結束,說不定還會有合作的時候,到時候可以按照名片上的聯係方式聯係我。”
路依白的話是對三個人說的,但是說話的時候,她的眼睛卻一直注視著言知曉。
在這句話後,路依白便瀟灑地對她們揮了揮手,“不送。”
當三位選手帶著滿車的飲料返回到星耀基地後,她們也並沒有太多的時間可以浪費,便返回到自己的練習室中。
在走回練習室前,言知曉還特意帶了七瓶飲料。
但奇怪的是,言知曉和芮芮走近練習室的時候,往常熱熱鬨鬨的練習室卻沒有一點聲音。
言知曉挑了挑眉毛,敏銳地察覺到了不對勁。
她轉頭對著芮芮舉起了一根手指,輕輕地“噓”了一聲,接著輕手輕腳地走近練習室,手按下門把手,在推開門的瞬間,整個人猛地朝後麵退了一步。
就在門開啟的瞬間,說時遲那時快,隨著“哇——”的一聲大喊,五位隊友齊刷刷地從門後跳了出來。
但是迎接她們的,卻並不是期待中言知曉和芮芮被嚇到的表情,而是距離門有整整半米遠,手裡拎著一袋子飲料,神色淡定地看著她們的言知曉,以及在言知曉旁邊瞪大了眼睛,似乎在好奇她們究竟在
做什麼的芮芮。
在短暫的愣怔之後,五位隊友看著言知曉緩緩勾起的嘴角,脊背卻猛地湧上一股涼意。
“你們……”言知曉往前一步,五位隊友齊刷刷地後退一步,等言知曉走到門口,放下飲料的瞬間,五位選手立刻機警的跑開,而言知曉也在瞬間邁開了步伐,後半句話飄散在空中,“是不是皮癢了啊……”
十分鐘後,言知曉這一組的所有選手,每個人或蹲著,或躺著,或坐著,沒有一個人還站著。
言知曉往每個人的麵前都放了一瓶飲料,施施然地蹲下,“你們怎麼知道我們回來了?”
居嘉莉打開飲料,喝了一口,這才喘著氣往身旁一指,回答道,“阮盼夏從窗口看到有車開進來了。”
阮盼夏見居嘉莉將自己供出來了,也毫不猶豫地反手指向居嘉莉,“是居嘉莉提議說,不如嚇一下你們吧。”
笑鬨了一會兒,言知曉也從隊友口中得知,在她們去拍攝的這段時間裡,節目組也並沒有讓選手們進行練習,而是將她們全部組織起來,讓今天正好在星耀基地裡的兩位導師,周憶之和荊珊珊,和她們一起做分享會。
“珊珊老師講了很多她遇到過的網絡上的攻擊,包括對她身材、顏值、甚至業務能力的攻擊,不過珊珊老師說其他都可以忍,但是如果說她業務能力不好,她剛開始都會懟回去。”
居嘉莉說完,裴棠音也跟著說道,“對,不過珊珊老師接著說,她後來發現假如她懟回去了,對方會罵得更凶。然後她就不對這些意見發言了,但是會私底下針對網絡上她們提出的批評,針對性加強練習。她說自己最開心的時候,就是發現之前經常罵她業務能力不好的一個賬號,轉發了她最新的一個舞台。”
“而且鐘月老師雖然在基地外有活動,但還是抽空和現場來了一次語音連線。”阮盼夏補充道。
“對對對,鐘月老師還說,雖然大部分時候都是不起爭端比較好,但如果你是占理的那一邊,也不要輕易地低頭,必須要及時保留證據……”
言知曉聽著隊友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