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皇家人·明晟:“心存偏見是不對的……”
賀蘭敏之嘴唇緊抿,他本就不想將妹妹嫁進高門大戶裡,這要是受了什麼委屈,他都沒辦法為她出頭。這下好了,現在盯上妹妹的竟然是天底下最貴重也最麻煩的家庭,賀蘭敏之才不去想妹妹成了陳王妃後會給賀蘭家帶來什麼,他想到的隻有皇帝三宮六院美人無數,王爺則是王妃側妃庶妃美姬無數。
蕭明晟覺得,他必須得為皇家人說一句公道話。
為了成就這一段姻緣,蕭明晟搜腸刮肚地替李忠說好話。
一沒留神,蕭明晟喝多了。
當然,蕭明晟喝多了,賀蘭敏之的醉意隻會更濃。
主要是蕭明晟給李忠說好話,也不能光說,時不時就跟賀蘭敏之對飲一杯,喝完了這壇子被命名為探花紅的花雕酒後,蕭明晟之前兩回留在這裡不少酒,其中就有當初拿過來的西域貢酒。
繼續喝,繼續說,然後蕭明晟就和賀蘭敏之齊齊醉倒了。
無奈的是,醉酒的人永遠不會意識到自己已經喝醉了,兩人還你一言我一語地說道李忠和賀蘭敏月的多種可能性,說得那叫一個興高采烈,最後連什麼時候踉踉蹌蹌,你拉我,我拉你,一頭栽進床上都不記得了。
賀蘭一家來長安算是借助在楊老夫人的居所裡,這楊府彆苑不大,因賀蘭敏之要備考科舉,楊老夫人特意給他單獨分了個僻靜的院子。裡麵倒是精心布置了一番,但賀蘭敏之睡覺的床卻不算大。
畢竟,他來長安是備考的,不用來紅袖添香的。
賀蘭敏之臥室的床,一人睡正好,兩人睡勉強,更何況蕭明晟的個頭不比賀蘭敏之矮。蕭明晟今年周歲十六,但身姿挺拔,與賀蘭敏之身高相當。賀蘭敏之與蕭明晟相處,時不時就忘記這表弟比他小,概因蕭明晟氣勢足,與他說話的時候總有被壓一頭的感覺,輕看不得。
兩個大男人同時往床上擠,武力值弱的那個就不免吃了虧。賀蘭敏之剛沾上床,眼皮子就直打架,困得立馬就能睡過去的時候,蕭明晟這邊壓了過來,直將賀蘭敏之壓得翻起了白眼,手腳齊上地想將蕭明晟從床上推下去。
蕭明晟看似醉得迷迷糊糊,其實這會兒他還保有一絲絲的清明,可以用內力化解這些酒力。但他想要放縱一把,畢竟一直清醒也沒有什麼意思,索性就由著自己醉得稀裡糊塗。
賀蘭敏之這點力道,蕭明晟完全沒有放在眼裡。麵對這等搶床的行徑,蕭明晟毫不猶豫地伸手,將賀蘭敏之猛地向床裡側一掀。
賀蘭敏之滿眼懵逼地被蕭明晟掀進了床裡側,側著身體趴在了牆上。而蕭明晟則趁機搶占了三分之二的床鋪,將賀蘭敏之往床裡擠去。
“混、混蛋!”賀蘭敏之大著舌頭,手腳並用地掙紮著,一個不怎麼輕盈的鷂子翻身,賀蘭敏之成功由側翻狀態變成了趴臥。隻不過,趴臥的地方卻不是他想象中的柔軟床鋪,而是某人硬邦邦的胸膛。
賀蘭敏之半睜著眼睛,氣得直推蕭明晟。
負責伺候賀蘭敏之日常生活的侍女聞聲趕來,一看到這一幕,沒忍住,差點就樂了。
萬萬沒有想到,郎君和這位蕭郎君這般出色的兒郎,醉後也會有如此幼稚的模樣。
不過,她也不敢看主人家的熱鬨,就想著進屋伺候兩人換衣就寢。
然而,醉酒後的蕭明晟全然沒了往日的顧忌,殺傷力巨大。那侍女剛跨進門,距離床榻尚有三丈遠的時候,蕭明晟抬手就擲出一物,破風聲颯颯,瞬息間就是“鏗”地一聲,一隻玉筆如一把利劍,擦著侍女的臉側刺入門框上,入木三分。
那婢女的腿當即就軟了,哪敢繼續靠近,忙不迭地退出了屋子,躲回下人屋裡瑟瑟發抖,連可以通稟武順告知此事都忘記了。
趕走了不喜的氣息後,蕭明晟長臂一伸,蠻橫壓製了某個鍥而不舍孜孜不倦想要將他從床上擠下去的溫熱身體,手腳並用,將人牢牢地壓在懷裡。
確定懷裡之物不再動彈後,蕭明晟心滿意足地閉上了眼睛,沉沉睡去。
眼睜睜看著宵禁時間到卻沒有見到主子從楊府大門裡走出的某侍衛:“………………”
主子遲遲不出來,他應該如何稟告聖上呢?
***
喝酒的時候爽快,醉酒的時候痛快,但宿醉醒來的時候,那滋味可真不好受。
破曉的天光透過窗欞照在臉上,躺在床上想賀蘭敏之眼睫微顫,喉嚨裡發出細微的呻-吟聲。即使再自律的人,有些時候也忍不住心生懈怠,想要多懶一會兒床,特彆是醉酒之後。
然而,當賀蘭敏之感覺到床上有什麼東西動了一下,似乎是個活物的時候,賀蘭敏之一個激靈,霍地睜開了眼睛。
他這一睜眼,正對上一雙漂亮鳳眸,一時間兩人都有些懵。
賀蘭敏之怔然地看著因為過於接近而看得清楚的純黑眼眸,這個距離,他甚至能夠感受到對方的呼吸。手臂腿上也有些溫暖,那是手腳相纏所帶來的體溫。
片刻後,蕭明晟與賀蘭敏之同時後撤,賀蘭敏之還好,他本就睡在床的裡側,他這一退,最多撞牆。而蕭明晟這一退卻是差點從床上栽歪下去,好在他身手極佳,在大半個身體差點栽出去的時候還能夠迅速地穩住身體。
賀蘭敏之這動作一大,頓時蹙起了眉頭。
宿醉帶來的後遺症找上了賀蘭敏之,他現在頭疼得厲害。
蕭明晟也宿醉,不過,萬花穀的武學在兼顧其威力的同時十分注重養生,宿醉所帶來的不適轉眼就被《離經易道》的內力所化解。蕭明晟瞥了一眼淩亂的床鋪,對賀蘭敏之伸出手,道:“我給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