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好像,進不去哎。”
鹿喬麵無表情地看了眼於家棟,忽然間他拉開車門下了車。
“下來!”他命令道。
於家棟慌慌張地跟上去:“乾什麼?”
“陪我演個戲,你不用很緊張,陪著我演就行。”
光可鑒人的員工通道中,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點頭哈腰正跟一個同樣穿著西裝,但卻怎麼看都不在一個檔次的男人諂媚地說這話:
“您怎麼想到過來了,我們店都是嚴格按照集團製度,不管是衛生方麵還是上菜都有嚴格要求,您可以完全放心......”
其他的話幾個經過的員工就聽不清,他們下意識遠離走在走道中央的人,生怕被抓住問什麼問題。這時候正好是中午用餐時間,員工換衣間隻有稀稀拉拉一兩個人,沒過幾分鐘,就完全空了下來。
“看著門。”
“啊?”
於家棟一愣,看著鹿喬閃進男士更衣間,粗暴地打開其中一個格子,從裡麵掏出一套標準的員工製服,塞進他帶來的包裡。緊接著他又昂首挺胸徑直走到前麵用餐區。
“你回去吧,給我找一個陪我用餐的人來,要女的,自然一點。”
打發走了於家棟,鹿喬神態自若地穿過大堂,瞅準時機找了個沒人經過的時候,又閃進其中一個包間,關上門飛快地換上員工製服。他戴上口罩,手套,把一壺茶水放在盤子上,挺直背脊邁著自信堅定的步伐,輕輕翹了翹隔壁房間的門,然後推開走進。
隔壁房間也才剛開始,周家人數眾多,除了周父周母外,周老爺子也來了,幾位長輩正在寒暄,周瑾予站在邊上,笑容有點僵硬地看著對麵輪椅上的俊美男人。
鹿喬目不斜視,將茶水放在一旁櫃子上,他伸手打開上麵的櫃門,取出一條毛巾,關門的時候順手把一個袖珍監視器貼在門把手角落。
取出毛巾後,他擦了擦手和茶壺外緣,然後才上前給眾位客人倒茶。
他動作利落姿勢優雅,沒有一處多餘,很快就倒滿了在場人數的茶杯數。送茶的時候他又順手往桌子下麵,椅子後麵貼了幾個監聽器。
等做完這一切他才施施然退場,從進門到離開,不足三分鐘。
這個流程沒有問題,畢竟他乾習慣了,唯一的瑕疵就是他臨時拿到手的監聽設備範圍較窄,必須在十米之內,這就相當於他隻能坐在店裡才能聽到裡麵的對話。
不過幸好,他早有準備。
於家棟正在外邊抽煙,電話響起,裡麵傳來男人不怎麼愉快的聲音:
“叫你安排的人到了麼?”
“啊來了來了,我現在就發你照片。”
鹿喬低頭一看,一抬眼,起身溫和地朝一個走進門的黃裙子女人招手。
“這邊。”
......
房間裡,氣氛已經逐漸進入正題。
作為在場最大長輩的周老爺子一臉感慨:“寒舟你小的時候我還抱過你,沒想到一轉眼就這麼大了,這幾年我退休了也不管公司的事,我們兩家該多走動走動。”
“來,瑾予,給陌總敬杯酒,你初來乍到,該多向陌總學習。”
周瑾予握著杯子正要上前,陌寒舟伸手擋了擋,道:“我這些年身子不好,醫生叮囑我忌酒,讓周少爺見笑了。”
周瑾予一愣,他爺爺立刻道:“那行,那就喝茶,瑾予,給陌總倒茶。”
周瑾予也是反應敏捷,立刻上前倒茶,這一次,陌寒舟沒有拒絕。
“陌總年輕有為,才比我大了兩歲就已經擔負起家族重任,瑾予也想向陌總學習。”
陌寒舟淡笑一聲:“我隻是迫不得已,如果不是家父身體有恙,我也希望能多自由快活幾年,周少爺不必心急。”
陌寒舟父親什麼情況大家心知肚明,也隻能嗬嗬笑過,眼看場麵陷入僵持,周父冷不丁道:“寒舟你覺得我家瑾予如何?”
靠,軟的不來來硬的麼?!
外麵大堂,鹿喬差點捏碎了手上的杯子。
“先生,請問您要點什麼?”
服務生走向靠窗一桌的客人,這位客人與大多數光臨他們飯店的客人不大一樣,
他一頭烏黑半長發披到肩膀部位,皮膚白皙如雪,身上穿了一件黑色夾克,夾克背後繡著一隻金色大老虎,袖子又寬又大,是時下年輕人喜歡的寬鬆款。脖子上掛著耳機,一副潮流叛逆青年模樣。
是的,這就是鹿喬的偽裝,時間緊迫,他來不及做更多裝扮,但是他相信,他此刻與平日大相徑庭的形象,隻要不是有心人刻意觀察,一眼掃過去,根本不可能認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