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腦中閃過一個模糊的影子,那是婚禮上站在陌寒舟身邊溫婉沉默的男孩,印象裡似乎長得不錯,但也僅僅如此。
“真可惜,沒成功......”要是讓陌寒舟戴個綠帽子,那也不錯。
助理頓了頓,又道:“越總,您之前在董事會上立誓一定能拿下日化的單子,現在幾個董事知道這件事又開始鬨了。”
越以霖眉頭閃過一道戾氣,暴躁地甩甩手:
“彆管他們,就一群老頭子知道什麼!”
“呃,是,那我們接下來要怎麼做?”
“接下來?陌寒舟送了我們這麼一份大禮,我當然要登門感謝他了。”
下午點左右,陌寒舟剛剛結束了一個國際會議,方仲白推門而入:
“陌總,越總過來了。”
陌寒舟放下鋼筆,道:“既然來了就請他上來吧。”
“是。”
沒過一會,越以霖大搖大擺地走進辦公室,毫無見外地坐到一旁沙發上。他嘴角噙著一抹淺笑,風度翩翩地看向陌寒舟:
“陌總好久不見啊,近來可好。”
陌寒舟推著輪椅上前,同樣也是清雅端莊地模樣:
“勞煩越總掛念,越總如此的大忙人,今日怎麼有空到我這來。”
越以霖哈哈大笑:“我再忙也忙不過陌總啊,陌總都有時間陪人吃飯喝茶,我來一趟又算得了什麼。”
陌寒舟笑:“是說林董麼?林董是家父多年好友,此前婚禮多有關照,如今閒下來,自然得感謝。”
“陌總一感謝就把我忙活了許久的合同給取消掉了,不愧是陌總啊。”
“有這種事麼?”
麵對越以霖的質問,陌寒舟隻做出疑惑模樣,麵上滴水不漏,甚至讓人如沐春風:
“那想來是林董有什麼其他考量吧,他公司的事我也不好問。”
“哈哈,陌總說得對,好了,不說這事了。”越以霖也沒有繼續糾纏,轉口問:
“說起來,陌總結婚也有一個月了,不知道和夫人相處得怎麼樣?”
他露出回憶神情:“我記得陌夫人是位乖巧體貼的男孩,想來陌總婚後生活很幸福啊,才這麼春風得意。”
“勞越總掛念了,我和內人很好。”
陌寒舟隻是簡單略過,並未多言。越以霖看出他不想多說這方麵的事,嘴角笑紋加深,站起來道:
“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擾陌總了。陌總好生休息,我們,來日再會。”
對於他故弄玄虛的態度,陌寒舟理都沒理,轉頭對方仲白道:
“那越總慢走,方助理,替我送一下越總。”
方仲白很快站出來:“越總,您請。”
“勞煩方助理親自送我,我還真是有臉麵啊。”
方仲白客氣地把越以霖送到公司樓下,下了電梯,越以霖停下來道:“方助理留步吧,今日天氣好,我還想散會步,就不用你陪了。”
方仲白也客客氣氣地說:“那我就先上去了,越總您自便。”
打發走方仲白後,越以霖才緩步往大樓門口走。他臉上表現得輕鬆,心裡卻異常煩躁,公司大大小小的事累計在一起,再加上這次失去的合同,他預感到回公司之後又是一堆煩心事。
時值11月金秋,大廈外被精心保養的綠植紅楓綠葉,草坪依舊綠草茵茵,午後陽光和煦,空氣中雖然帶著冷意,但那一絲甘甜卻是恰到好處。越以霖正準備徒步走向停車場,然而他才走出大樓,眼睛忽地一亮。
前方十幾步外,一個長相十分討喜可愛的男孩正踏著步伐朝大廈這邊走來。陽光金燦燦地落在他臉上,照的他的麵龐純潔如瑰玉。
越以霖瞳孔中光芒加深,信步上前,鹿喬感覺到前麵有人擋住了自己,微微抬頭,貓一般的眼角露出幾分疑惑。
“陌夫人,許久不見。”
麵前的陌生男人矜持而優雅地開口,鹿喬斟酌著開口:“你是?”
“在下越以霖。”
鹿喬:靠,想起來了,就是那個帶陌允崇去婚禮的男的。
鹿喬在心裡已經揍了麵前這個男人幾百遍,臉上還一片懵懂無知:“越總好,你來找寒舟麼?”
“是啊?陌總幫了我一個忙,我特意過來感謝他。”
幫倒忙吧?就你那點心思,當誰看不出來呢?
“是這樣麼?”男孩眉眼彎彎,從深褐色的瞳孔裡露出欣喜天真的光芒:
“寒舟人一向很好,如果他幫了你,一定是你值得幫助,你不用太感激他。”
越以霖上下打量著鹿喬,似乎是想看出些什麼。但光線是透明的,照得鹿喬那張潔白如玉的臉也澄清透明,琉璃色瞳孔一塵不染,看不到一點偽裝的姿態,甚至還帶著貓一般的慵懶。
越以霖慢悠悠開口,點評地說:“陌夫人果然是冰雪聰明,嫻德□□,怪不得陌總喜歡,才認識了這麼點時間就娶回了家。”
就我這表現還嫻德□□,眼神這麼不好,怪不得被打壓得隻能找他老婆出氣了呢略略略。
越以霖繼續道:“有時間我們一起坐下來吃個飯加深一下了解啊。”
鹿喬心平氣和地說:“您和寒舟約時間吧,到時候一定到。”
“陌夫人真是句不離陌總......”
“越總——”
大樓自動門再次打開,台階上,陌寒舟推著輪椅走出。
“寒舟——”
鹿喬驚喜跑上前,陌寒舟握住他的手,神色溫暖,朝著他笑道:“剛剛在樓上,怎麼都沒等到你上去,還以為遇到什麼事了呢,沒想到是碰到越總了啊。”
他轉向越以霖道:“讓越總見笑了,阿喬年紀還小,性子跳脫,沒說錯話得罪越總吧?”
越以霖看著前麵你儂我儂的兩個人,眯著眼睛道:“怎麼會,倒是陌總,一刻都離不開貴夫人,夫人才晚上去一回就親自下來接,真是羨煞旁人啊。”
男孩聽了這話後,微微紅了臉,低頭看向自己的丈夫,目光裡滿是愛意。陌寒舟也抬頭,對著他笑了笑。
越以霖看著眼前這對濃情蜜意的夫夫,自覺沒趣,懶洋洋道:“自然陌總都下來接了,我就不留兩位了,我們下次,再會。”
兩個人皆是禮貌頷首。
等到越以霖離開,兩人才回去大廈,陌寒舟問道:“沒事吧,越以霖和你說什麼了麼?”
“沒有。”鹿喬搖搖頭:“就一些寒暄的話,還說有空吃個飯什麼的。”
陌寒舟:“彆理他。”
鹿喬重重點頭。
陌寒舟也是打發走越以霖後,看手機發現鹿喬幾分鐘前說自己到了,正好時間上來的巧妙,陌寒舟有些擔心就下來看,沒想到這兩人還真碰上了。
鹿喬進了辦公室,脫掉外套道:“先生是有什麼事麼?特意叫我過來。”
是的,這次是陌寒舟將鹿喬喊到公司的。
陌寒舟並不是一個沉溺兒女情長的人,他公私分明,鹿喬要來公司他不會阻攔,但沒事他也不會特意喊他過來。
陌寒舟朝他招了招手,鹿喬順從走過去。
“叫你過來是有事要和你說,你稍等。”他拿起座機,撥打內線:
“方助理。”
很快,方仲白就帶著一個一身精英氣場的男人走進辦公室。
陌寒舟:“這位是張律師,接下來的事宜將由他代為解釋和辦理。”
張律師十分老練地上前和鹿喬握手,在一旁沙發坐下後,他從公文包裡拿出一個牛皮紙檔案袋,熟練地解開後他從裡麵拿出一份雪白的文件。
“鹿先生,您好。我是接受陌總委托代為辦理‘金虹莊園’贈送事宜的張亮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