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早上,陌寒舟醒來的時候,大腦再再一次恢複了理智。
鹿喬哼著歌謠,手上提著一把小水壺,心情甚好地從陽台走進。
“先生,你醒了。”
陌寒舟心情微妙,以前每當鹿喬第一天生龍活虎他都會微妙地反省是不是自己體力不夠,所以才讓鹿喬毫無感覺……現在他有了新的想法:
有沒有一種可能,是鹿喬體力太好了呢?
幾下混亂思考中鹿喬已經走到了床邊,他單手撐在床頭,上半身向陌寒舟靠近。
嗓音帶著清晨空氣的清新:“先生,親。”
陌寒舟下意識地在他唇尖親了一下,腦中閃過一個念頭:
“單手穩住身體,核心鍛煉地不錯啊。”
早餐時間。
刀叉湯勺輕微的響動聲中,陌寒舟抬起頭,看著對麵啪嗒啪嗒敲打著手機的男孩。
他動作優雅地放下手上的餐刀,輕聲道:“阿喬你在和誰聊天啊?”
“鄭老啊。”
鄭老?該說不是老鄭他就該慶幸了麼?
“你們說什麼?”
“鄭老邀請我明天下午去箭館。”
“……”
陌寒舟沉吟片刻,道:“那我也可以去麼?”
“當然可以了!”鹿喬有幾分驚訝地看著他。
“先生想去我當然歡迎了。”
“好。”陌寒舟回以一個微笑。
第一天下午很快到來。
鹿喬對這個地方輕車熟路,帶著陌寒舟暢通無阻地直達和鄭老約好的廣場裡。
弓箭館有室內室外兩種館室,下雨天寒的時候多是選擇室內,但若是像今天這樣陽光明媚溫度也沒過高的日子,在室外卻是最舒服的。
才到地方,就聽到好幾個人的說笑聲,其中不乏陌寒舟耳熟的人。
“哎呀,老鹿,你來了啊……”
陌寒舟:老,老什麼?
鄭老眼快地看到鹿喬身邊的人,語氣驚訝:“寒舟你也來了?!”
陌寒舟勉強拿出他在商場養成的克製力,風度翩翩地道:“今天難得能抽出時間,當然要來娛樂自己。”
“說得對!我看寒舟你就是太忙了,一天到晚都在工作,這人啊還是要享受生活,尤其你這樣的年輕人!”
陌寒舟含笑點頭。
兩人說話功夫,鹿喬已經被人團團圍住,他在這兒就如同眾星捧月,地位一目了然。年紀大的一個個稱呼他為“老鹿”,而年輕與他差不多或者稍大一點的,則是口稱:
“鹿哥!”
“……”
陌寒舟眼見著一個前兩天他才在商業峰會上見過的青年企業家換下了那套衣冠楚楚的西裝套裝,就貼身穿著個樸素卻又昂貴的運動衫,背著把弓箭一溜小跑到鹿喬麵前。
用那日在他麵前五倍的殷勤麵孔喊:
“鹿哥你來了啊,你今天要玩多久?您指點指點我唄。”
陌寒舟:“……”
“是不是覺得不對勁?老鹿在這也太收歡迎了。”
鄭老看出他的疑惑,上前一步為他解惑。
陌寒舟淺笑:“阿喬向來受人歡迎。”
“嗬嗬。事情是這樣的,不瞞你說,我們弓箭館也是有派係鬥爭的,比如隔壁市和我們市就是競爭關係,有一回,隔壁市的人過來踢館,他們請來踢館的人是省弓箭比賽第一名,第一名是其他省的先不提。”
“附近幾個弓箭館都被踢館成功,就剩下我們了,要是我們還輸了,平城市弓箭協會就要臉麵全失,從此隻能對隔壁俯首稱臣了。”
“就是這時候,老鹿站了出來,他刷刷刷三箭連發,三箭皆中,哇那場麵,真跟電視劇裡演的一樣。”
“鹿喬他保住了我們平城的臉麵,也打響了他的名頭,從那天起,他就是我們平城弓箭圈的這個。”
他豎起了一個大拇指。
陌寒舟:“……”
這都是什麼曲折離奇的劇情,他怎麼覺得鹿喬待的世界跟他待的世界不怎麼一樣呢?
他不自覺地看向已然拉弓上箭準備出箭的男孩。
“嗯?”
似乎是感受到他的視線,鹿喬從箭道前方扭過腦袋,粼粼的光芒下他朝著陌寒舟露齒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然後他手一鬆,閃爍著冷白銀光的長箭離弦,旋轉著穿透空氣後啪的一聲正中靶子中心。
陌寒舟:“……”
帥的。
這一天,陌寒舟完全化身為“鹿喬的合法丈夫”,屬於這個射箭館最尷尬的人。你說不理他吧,畢竟他商界地位在那,你說理他吧,這是談工作呢還是談論他的合法丈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