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國高僧說,這有個說道,叫金帶翠圍,是個藏財的好地兒!”
“這幾十年,附近三十裡都沒人煙,養著寶氣,沒人帶得走。”
“如果把彆墅群蓋這兒,不僅住的人順風順水,而且一準兒地澤被後世!”
溫一諾受不了了,抬眸淡淡地說:“……澤被後世是這麼用的嗎?”
“……主要聽個意思,溫小天師彆介意。”那矮男人有些緊張地解釋,生怕她生氣。
張風起哼了一聲,手裡的拐杖往前畫了個半圓:“我不知道是哪個泰國高僧給你們老板選的這塊彆墅群地,也不知道你們老板到底花了多少錢。我隻能說,你們啊,不是被騙了,就是被人坑了!”
眾人:“……”
騙和坑不是同一個意思嗎?
矮個西裝男人磨磨唧唧問了出來,“……您到底是幾個意思啊?”
張風起歎了口氣,一臉嚴肅,“騙和坑當然不是一個意思。”
“被騙,是那騙子沒有真才實學,所以拿假貨忽悠人。雖然會有損失,但問題不大。破財消災,沒什麼大不了的。”
“可是被坑可不一樣了。被坑,說明對方是有料的,是故意做局忽悠你。這樣的局啊,一腳踩下去,可不是破財消災這麼簡單咯!”
後麵那群黑衣西裝男齊齊倒抽一口涼氣,看張風起的眼神更加複雜了。
西裝瘦削矮男人的腰立刻塌下去一半,朝著張風起點頭哈腰,結結巴巴地問:“張……張大天師,您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啊?這塊地兒真的不好,不能拿下來蓋彆墅群嗎?”
他們羅老板是中南省有名的房地產商,就等著在江城再做個大項目,賺得盆滿缽滿,飛升成為國家級的大房地產商。
這年頭,小富靠運,大富靠命。
所以做房地產買賣,風水特彆重要。
張風起看著四周的景色,笑而不語。
溫一諾輕輕咳嗽一聲,舉起小燈籠往前走了一步,熟稔地抬起手輕輕一揮,有條不紊地說:“各位你們看看這地兒,看得見的地方,都沒有住房和人煙,但也不是荒郊野外。”
“那邊確實有山,山下也確實有河。”
“那山把這個地方繞了半個圈,像是一處屏障,隔絕文明與野蠻的界限。”
“隻看這兩點,確實是金帶翠圍,依山傍水,十足一塊活人住的好陽宅!”
矮個西裝男聽得一顆心如同被絲線懸在半空中,隻等溫一諾說出“但是”倆字。
因為溫一諾這種說法,他們都懂,叫欲抑先揚。
先把你捧得高高的,再吧唧一聲將你摔下來。
登高必跌重。
結果他等了半天,說“但是”的,不是溫一諾這個小天師,而是張風起張大天師。
張風起背著手,拐杖舉起來指著山那邊的方向,搖著頭遺憾不已的樣子:“……但是,這泰國高僧不知道是粗心沒看見,還是故意沒看見,那邊有兩條鐵軌啊。”
不遠處的山那邊,有幾條蹭亮的鐵軌氣勢衝天,逶迤而來。
張風起繼續說:“好好的金帶翠圍,就被這兩條鐵軌給破了。”
“如果在這裡蓋彆墅,先倒黴的是出錢蓋彆墅的人,然後倒黴的是出錢買彆墅的人。”
“不信的話,你們儘管蓋。”
“不倒黴算我輸。”
張風起說完,轉身要回車裡去。
矮個西裝男踮著腳看了半天,猶猶豫豫地問:“……可是那兩條鐵軌,離我們老板想要的那塊地,足足隔著一座山啊!”
山那邊有高鐵線經過,離這裡不遠的地方還有一個高鐵站。
他們本來打的主意,是等彆墅群建好了,就把那山鑽個洞,修個過山隧道,這樣交通方便,可以直接去山那邊坐高鐵。
高鐵本來就安靜,再說隔著山,中間又有龐大的綠化林區,好幾裡的距離,噪音根本沒有,是個難得的靜中有動的好地界兒。
這些西裝黑衣男都是房地產老板的得力助手。
一直跟張風起、溫一諾說話的矮個西裝男,是老板手下最厲害的公關部總監。
另外還有投資總監,財務部總監、運營總監和項目總監,都帶著自己的手下奉命前來聽取張風起的總結陳詞。
做生意的人,特彆是做房地產生意蓋房子的人,都非常迷信。
必須得看好了風水再看黃曆挑適宜動土的日子才開工。
如果大師說不好,那是一定不會沾手的。
可是像這樣,兩個大師說得正好相反,實在很少見。
大家現在就是迷惑,非常迷惑。
正要打電話去跟老板請示,突然聽見山那邊傳來一聲由遠及近的刺耳汽笛聲。
隨著嘀的一聲轟鳴,然後感受到地麵瘋狂震動,像是有幾千匹馬同時奔騰而來。
“地震了?臥槽!是不是地震了?!”
身後那群黑衣西裝男扯著嗓子嚎起來。
正在前麵昂首闊步的張風起一腳向前沒能站穩,差點摔個劈叉。
“地震了?!”他臉色遽變,一把扔掉用來裝逼的藤杖,下意識回頭緊抓住跟在他身後的溫一諾,飛一樣往前跑。
高壯到胖的身體突然靈活如兔。
溫一諾也嚇壞了,再也沒有了剛才高冷神情,拽著張風起的手帶著哭腔問:“……大大大大舅,真的是地震了???”
張風起顧不得跟她解釋,隻拉著她往前狂奔。
下一秒鐘,耳熟能詳的土嗨神曲《野狼disco》手機鈴聲,氣勢十足地從張風起衣兜裡突然傳出來。
“森雷滴發,挪行又帶雷回尬,寨啦森翼酒吧,辣管它細怎細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