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裔遠看見開門的竟然是藍如澈,臉上的表情竟然控製得很好,隻是一雙閃亮的鳳眸裡閃過一絲不明究裡的暗芒。
他從容點頭,“藍先生竟然也在這裡,可惜我隻帶了一份晚飯。”
藍如澈這時才回頭看了看溫一諾,詫異說:“一諾,你沒吃晚飯嗎?”
溫一諾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尷尬地笑著說:“……今天太忙了,餓過勁了,不記得吃。”
蕭裔遠從藍如澈身旁走過,淡定來到溫一諾身邊,彎腰下去,把保溫飯盒打開,從裡麵拿出一個個小盒,放到沙發前麵的小茶幾上。
“先喝湯,再吃點汽水肉,是老神仙親手做的,這裡還有一小碗蛋炒飯,是我做的。”蕭裔遠微笑著把湯勺和筷子放到溫一諾手邊。
溫一諾感動得快哭了,本來不怎麼餓的,突然饑腸轆轆起來。
蕭裔遠微微一笑,在她身邊坐下,又從保溫飯盒裡拿出一小瓶溫熱的椰奶,擰開之後,直接放到她嘴邊,“先喝點椰奶,椰奶養胃。”
溫一諾就著他的手喝完了,然後又拿著湯勺喝湯。
湯碗和椰奶瓶都隻有巴掌大,小小的一盒,她都喝完之後,胃口大開。
在她喝奶喝湯的時候,蕭裔遠又把汽水肉和蛋炒飯混在一起。
嫩嫩的肉香軟化了有點硬的飯粒,但又沒有軟化,隻覺得更有嚼頭。
蛋炒飯裡的雞蛋塊鬆軟適中,隻加了一點點鹽提味,玉米粒和青豆黃綠分明,清新可人,這時又有汽水肉裡麵的肉汁浸泡,味覺得到全麵提升。
蕭裔遠給她拌好之後,索性拿起飯勺,一勺一勺喂給她吃。
他做的太自然了,溫一諾也跟他相處得太習慣了,一點都沒覺得有問題。
她吃的眉開眼笑,一勺等不過一勺,張著嘴,如同嗷嗷待哺的小雛鳥。
蕭裔遠抿著的唇角漸漸上揚,還不時騰出一隻手,拿著紙巾給溫一諾擦下巴上的飯粒。
她吃飯有個毛病,就是容易漏飯。
也不知道從哪裡繼承的這個毛病,溫燕歸和張風起從小就記得矯正她,可她還是會時不時地掉些飯粒兒在餐桌上。
這種細節,當然隻有跟她一起長大的蕭裔遠才會知道。
他做得不動聲色,藍如澈在旁邊看得如坐針氈。
過了一會兒,藍如澈實在坐不下去了,站起來說:“既然趙星辰沒事,我就先走了。”
溫一諾嘴裡還含著飯呢,忙咽下去,說:“嗯嗯,你不用擔心,等他醒了我會給你發消息。”
藍如澈在門口頓了頓,頭也不回地說:“好,我等你消息。”
他拉開門出去的時候,飛快地朝單人病房裡掃了一眼。
蕭裔遠正拿著一小瓶水喂給溫一諾,正溫柔地抱怨:“……吃蛋炒飯的時候特彆容易噎著,你多嚼兩下再咽下去,著什麼急啊?”
“我沒著急,這不是阿澈要走了嗎?”溫一諾嘟嘟囔囔地說,又朝蕭裔遠張開嘴:“還要吃。”
蕭裔遠放下瓶裝水,繼續給溫一諾喂飯。
一頓飯吃完,溫一諾滿足地靠在沙發上,眼皮直打架。
“遠哥,我好困……”她打了個哈欠,睡眼朦朧,腦袋漸漸往蕭裔遠的肩膀上靠去。
蕭裔遠抬起胳膊,溫一諾正好落入他的懷抱。
夜晚的單人病房並不冷,因為有中央空調。
不過蕭裔遠還是脫下外套,蓋在溫一諾身上。
她整個人都偎在他懷裡,聞著他身上熟悉的味道,覺得非常安穩舒服。
……
第二天清晨,趙星辰睜開眼睛,茫然地看著頭頂潔白的天花板。
過了一會兒,才往四周看了看。
原來他沒死,原來他在病房裡。
是誰救了他?
他完全不記得昨晚他吃過那些藥之後的事情。
腦袋有些沉重地轉了一下,他看見了牆角沙發上坐著睡著的一男一女。
男的長得真好看啊,比他這個一線大咖都要好看。
而女的……
咦?這不是他們公司的公關部發言人?也是藍如澈的經紀人……
好像是叫溫一諾。
他以為就是她要把他從一哥的位置上拉下來的。
她怎麼在這裡?
趙星辰心裡一陣陣發虛,卻說不出話來。
他在病床上動了動身子,終於驚醒了蕭裔遠。
他睜開眼睛,迅速往病床那邊看過去,正好看見趙星辰在挪動身子。
蕭裔遠忙推了推溫一諾,說:“他醒了。”
溫一諾雖然困倦異常,但還是立刻坐直了身子,往病床那邊瞥了一眼。
趙星辰聽見聲音,正好也看過來。
溫一諾鬆了一口氣,將蕭裔遠的外套拿開,站起來走到病床前,問道:“趙星辰,你沒事吧?我去叫醫生過來。”
趙星辰點了點頭,喉嚨裡火辣辣的,有些灼熱,發不出聲音。
醒了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