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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裔遠也完全沒有預料到溫一諾會上升到這個層次。
他的手緊緊握成拳頭,心裡頭一次感到煎熬,甚至還有點灰心。
這就是他喜歡了這麼多年的女孩,到現在都不能明白他的苦心……
很多人都說青梅竹馬難以走到最後,他一直是不信的。
現在,還是不信,可已經開始理解彆人的這種說法了。
沒有彆的原因,可能這就是人生吧。
蕭裔遠眼神黯了黯,傷口在心底,不過他沒有表現出來,隻是繼續對溫一諾溫柔地說:“諾諾,這種話不能隨便亂說,很傷感情的你知不知道?你對我不滿意,可以說出來。我對你不滿意,我也說出來。我們彼此明白對方,才能更好的完善自己。”
“我一直認為,兩個人的感情,是讓我們彼此雙方都成為更好的自己。——難道你不是這麼認為的嗎?”
溫一諾的胳膊疼得要命,心裡又驚惶又痛苦,還在擔心媽媽和大舅會不會從此真的對她失望,正是她最脆弱最無助的時候。
她現在不需要這種理性的反思,她隻需要他的安撫和承諾。
可是蕭裔遠一樣都沒做到。
溫一諾剛才被她媽媽嚇住的眼淚又簌簌往下掉,她抬起那支沒有受傷的胳膊抹了抹眼淚,倔強地彆過頭,說:“很可惜,我不是這麼認為的。我要的感情,是要寵我愛我,在我不高興的時候會哄我,在我被彆人責罵的時候會不分立場站在我這邊。”
“而你,不僅沒有站在我這邊,還站在我的對立麵拆我的台!”
溫一諾滿臉悲憤地看著蕭裔遠,傷人的話不受控製地往外冒:“你說我不了解你,你又何嘗了解我?!”
“你知不知道你這麼做,對我造成的傷害有多大?”
“你從小就是你父母偏心的對象,你無論做錯什麼你父母都不會說你一個字!——你不會明白我的感受!”
“你要坦誠,好,我就坦誠地告訴你,我對你今天的行為很遺憾!很失望!——我要的男朋友未婚夫,不是你這樣的!”
蕭裔遠眼角不受控製地抽搐著。
他一片真心為溫一諾,這麼多年,對她的一切都放在心裡,暗暗關注,不動聲色地關心她,靠近她,包容她。
他喜歡了她多少年?
現在卻說她不了解他,他也不了解她……
而且還說她要的男朋友未婚夫,不是他這樣的!
蕭裔遠長這麼大,從來沒有被人這樣打擊過。
更不用說打擊他的人,還是他從小到大一直放在心底關懷備至的女孩。
他對她的感情,她恐怕從來沒有真心體會過。
他張了張嘴,想反擊回去,可話到嘴邊,還是咽了下去。
在最憤怒的時候說的話,一定會後悔的。
而他這些年做自己企業的經曆告訴他,話一旦說出口,就很難收回了。
溫一諾可以憤怒,他不能,因為他是男人,他必須要有擔待,要為自己說出的話負責任。
因此他還是忍住了,一句話沒說,轉身走進自己的房間。
溫一諾見他離開,更加憤怒。
如果不是擔心說話聲音太大,被她媽媽和大舅以及師祖爺爺聽見了不好收拾,她肯定要大喊讓他停下來。
可是她沒有,也不敢,隻是瞪著他的背影,惡狠狠地說:“哼!你不想理我,我也不想理你!最好一輩子也彆跟我說話!”
她看了看自己纏著繃帶的左胳膊,傷口還是鑽心的疼,好像比昨天還疼,可是她心裡更疼,以至於覺得胳膊都沒那麼疼了。
她沒精打采地坐下來,把包子都吃完了,才起身回自己房間。
回去之後,她看時間已經早上九點多了,胳膊火辣辣地難受,她不想去上班了,就給傅寧爵發了條微信。
【一諾】:小傅總,我胳膊受傷了,暫時不能來公司工作,我想請一個星期的病假。病假條會補上。
按照他們公司的規定,請病假超過兩天是需要醫院開的病假證明。
和往常一樣,溫一諾的信息剛發過去,傅寧爵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他很急切地問:“一諾,你的胳膊怎麼受傷了?傷得重不重?”
溫一諾笑著搖搖頭,“怎麼說呢,如果我說不重,那就是故意消極怠工了。事實是,真的很重,被人砍了一刀,深可見骨。”
傅寧爵差點從座位上跳起來,“什麼?!怎麼被砍了?!你彆嚇唬我!一諾,我寧願你消極怠工!”
溫一諾正是被傷透了心的時候,見傅寧爵這麼關心她,就打開了視頻,“你看,我有沒有騙你。”
傅寧爵看著視頻裡溫一諾那支吊在脖子上的胳膊,心都縮成一團。
他忙說:“行,我同意你請假,一周不夠,兩周。”說完他就掛了電話。
掛了溫一諾的電話之後,傅寧爵在辦公室裡轉了幾圈,到底不放心,又給自己的家庭醫生打了電話,說:“您跟我去趟朋友家裡。她胳膊受了傷,挺嚴重的,我擔心庸醫誤了她的傷勢,您能不能跟我一起去看看?”
傅家的家庭醫生是個五十多歲的中年男人,不是那種普通的家庭醫生。
他醫術非常高明,特彆在外科手術上有幾把刷子,也是人稱“普外一把刀”的牛人。
見傅寧爵這麼客氣,他當然馬上說沒問題。
二十分鐘之後,傅寧爵已經帶著自己的家庭醫生站在溫一諾家大廈的一樓電梯前麵了。
溫一諾接到傅寧爵的電話,說他帶了特彆厲害的外科醫生來看她,她不由打趣說:“小傅總,您這是有多擔心我騙你啊?”
“不是擔心,我寧願你騙我,我隻是……隻是怕你大意了,胳膊的刀傷可大可小。”傅寧爵撓了撓頭,“你讓我看看,不然我這兩個星期都無法睡得著了。”
溫一諾心裡不是不感動的。
她讓他們上來,還專門去電梯間接他們。
傅寧爵一見到溫一諾,視線就被她那支纏著繃帶的胳膊吸引住了,“怎麼搞的?為什麼會被人砍傷?”
溫一諾歎了口氣,“說來話長,我們進去說話。”
她帶著這倆人來到小會客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