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寧爵本來覺得自己現在這個樣子很難看,可是偷瞄溫一諾一眼,見她笑眯眯的,看著他的眼睛裡仿佛有光,不由精神一振,暗暗覺得溫一諾不是那種看臉的膚淺女子。
就算自己長得不好看,她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不喜歡。
更何況自己長得其實非常好看,所以就是加分項了。
傅寧爵美滋滋,對溫一諾也是越看越順眼。
兩人的傷口都處理完之後,在醫生那裡互相道彆。
溫一諾坐的是張風起的大切諾基,和傅寧爵的車一樣,都是停在診所前麵的大院子裡。
幾個人從診所裡出來,溫一諾揚了揚手,跟傅寧爵道彆,然後鑽進張風起的車裡。
傅寧爵也上了自家的車,回頭朝溫一諾道彆的時候,突然發現馬路對麵停著的一輛出租車裡,有個眼熟的男人正盯著他們這邊。
正是蕭裔遠。
他能看見蕭裔遠,是因為那輛出租車的車窗透明,蕭裔遠又貼著窗戶坐著,從他的角度,正好能夠看清楚裡麵的人。
而溫一諾如果不回頭,是看不見的。
傅寧爵瞥了一眼,很快收回視線,朝溫一諾又做了幾個誇張的手勢和口型,把她逗得前仰後合,開心得不得了,自然不會無緣無故回頭看街對麵了。
張風起的注意力也在傅寧爵身上,隻看著他在前麵車裡裝神弄鬼的耍寶,溫一諾好像還挺受用。
這些年輕人,真是不知道他們在想什麼。
回到家裡,溫一諾有些累了,跟溫燕歸和張風起說了一聲,就回房睡覺去了。
她一覺睡到晚上,外麵天都黑了。
臥室的窗簾不知道誰給她關上了,黑乎乎的,她差點分不清幾點是幾點了。
溫一諾揉了揉眼睛,探手打開床頭櫃上的台燈,慢慢坐了起來。
胳膊上的傷口應該好多了,她覺得自己應該沒有發燒了,隻是出了一身汗,想去洗個澡。
她坐了一會兒,又覺得肚子餓。
從上午回來,到現在……
她看了看手機,已經晚上六點多了。
幾乎一整天沒有吃飯。
溫一諾決定吃了晚飯再洗澡。
她用一隻手給自己換了衣服,終於從臥室裡走了出來。
客廳裡靜悄悄的,沒有人,但是餐廳那麼有說話的聲音。
溫一諾知道家裡人應該在餐廳吃晚飯。
她醒的時間剛剛好。
溫一諾笑著走了過去。
餐桌上,擺了五六個菜,比周末還要豐盛,還有一盅湯,蜜糖色的湯汁,讓人垂涎。
溫一諾立刻坐在那盅湯旁邊,笑著說:“師祖爺爺,又給我做湯了?這是什麼湯?”
張風起嗤了一聲,“這是阿膠蜜棗燉雞,專門補氣血的,不過可不是你師祖爺爺做的。”
他話還沒說完,溫一諾已經舀了一口湯喝下去了。
“怎麼可能不是師祖爺爺做的?!”溫一諾瞪大眼睛,“這湯的味道簡直絕了,清甜中還有鮮嫩的雞肉味兒,而且絕對不是那種養殖場大規模養殖的肉雞,而是山裡麵散養的走地雞,鹹味剛剛好,喝了不會口渴,而且還能回甘。既好味又滋補,除了師祖爺爺,您和媽媽都做不出這種味道!”
老道士聽了哈哈大笑,朝溫一諾豎起大拇指:“不愧是我的小徒孫!這舌頭靈的!——不瞞你說,這湯的方子確實是我的,但是也確實不是我做的。”
“我剛才也嘗過,起碼有我九成功力!”
考慮到老道士的年紀,能有他九成功力真的是很頂天了。
溫一諾看了看張風起,又看了看老道士,最後視線落在她媽媽溫燕歸身上。
她試探著問:“……媽,是您最近廚藝大漲了?”
張風起忍笑忍得都快炸了。
溫燕歸沒有逗她的意思,笑了笑,說:“我沒那麼厲害,能學到你師祖爺爺九成功力。這可是需要天份的。”
她垂眸看著自己的飯碗,淡聲說:“是阿遠送過來的。他坐了一會兒,見你一直沒有醒,就走了。”
溫一諾愣住了,“……誰?遠哥?他什麼時候來的?”
她看了看自己碗裡的湯,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兒。
湯確實是好湯,可是如果是蕭裔遠做的……她到底是能吃還是不能吃呢?
溫一諾有些猶豫。
如果她早知道是蕭裔遠做的,一口都不吃,現在肯定也就忍住了。
兩人可是在吵架階段,誰先低頭誰是小狗。
可問題是,她在知道之前,已經嘗過一口了。
判斷東西好不好吃的一個重要指標,就是在你嘗過之後,還能不能放棄。
這個湯的水準,絕對是在“就算是仇人做的也要吃完之後再決一死戰”的水準之上。
溫一諾想了一會兒,決定還是吃完再說。